1874年8月22日,柏郞领导193名成员的远征队,从上海溯江而上,经贵州入云南,沿途得到清政府的“允行”和地方政府的“送护”。担任翻译的是英国公使威妥玛派遣的领事人员马嘉理。1875年2月21日,马嘉理和6名中国随员中的5人被杀害。22日柏郞探路队又遭到3000人包围,被迫撤回。这就是“马嘉理”事件。
如果地方官员能够晓以利害,妥当处置,“马嘉理”事件万万不会酿成大案。
1876年6月,清政府任命李鸿章为全权大臣赴烟台与威妥玛办理“马嘉理”案。英方借“马嘉理”事件大做文章,迫使清政府订立了《中英烟台条约》。在这之前的“六点要求”中,便有“速派钦差大员到英国”谢过。
作为兵部侍郎(副部长)的郭嵩焘,严辞奏请严办云贵总督岑毓英,“以服洋人之心”,遭到朝野上下强烈抨击。当时有人曾编了一副对联嘲讽他:“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不容于尧舜之世;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何必去父母之邦。”
在英国公使威妥玛的屡次催促下,大清国任命郭嵩焘为使节,匆匆携带国书前往英国“谢罪”。郭嵩焘曾感慨良多地说:“嵩焘乃以老病之身,奔走七万里。自京师士大夫下及乡里父老,相与痛诋之,使不复以人数。英使且以谢过为辞,陵迫百端。衰年颠沛,乃至此极!”
郭嵩焘出使英国一开始就很不顺利,仅挑选几个随从都备尝艰辛。各色人等以各种理由予以拒绝或久拖不予答复。总理衙门竟然将与主使有隙的刘锡鸿定派为副使。后来事实证明了刘锡鸿的不善。
郭嵩焘踏上行程后,途中之遇竟是另一番景象。一路奇异之色丰盈于心胸,感触颇多。他将出使途中所见所闻均以日记的形式记录,然后抄寄回国,交于总理衙门,以《使西纪程》予以刊行。孰料掀起轩然大波。因为《使西纪程》里不仅比较翔实地记录了所见所闻,还夹杂了不少的个人看法,甚至是对西域的颂扬以及对朝廷的建议。闭关锁国的保守势力訾议不止,沸沸扬扬。诸如“以夷变夏”、“动摇国本”、“二心于英国,欲中国臣事之”等。就连平素与郭氏交好的大臣也纷纷躲避或分道扬镳。在一片讨伐声中,《使西纪程》被迫停止刊行,且遭毁版。郭嵩焘本人也受到朝廷的斥责。
如此同时,副使刘锡鸿趁其不备,向朝廷参奏郭嵩焘“三大罪状”:一是参观洋人炮台遇寒,居然披上了洋人赐予的衣裳;二是见巴西国主时,未经许可擅自起立致敬,忘记了自己的主人;三是在柏金宫殿效仿洋人听音乐,多次取阅音乐单。1878年5月6日,副使刘锡鸿再次参奏弹劾郭嵩焘,所列罪状有十宗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