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原本是上女厕所的。可是,有的人妖并未净根,自从发生了人妖在女厕里强暴水晶晶事件之后,泰国制定了一条法令,不允许人妖再去挤女厕所。这是“屁陈”的一家之言,未曾考证,不足为信;因为,浪子明明在湄南河的游船上看见人妖钻进了女厕所。究竟是人妖犯了“法”,还是“屁陈”胡说,天知道。
第四日清晨,睁开眼睛就看见那两艘炮舰换了方向,在海浪中晃悠。涨潮了,海浪拍打岸边,卷起一层层浪花。远处的热带草木在风中摇曳。到泰国后,第一次遇上这么凉爽的天气。下楼到大厅旁的餐厅用早餐,海风呼啸着穿过玻璃墙,吹得人十分惬意。
吃完早餐,“王八”把大家带到海滩。雨点夹杂在风中,迎面扑来,海浪在脚下翻滚,平民团这些不常看见大海的人非常兴奋。衣服、裤子湿了,全然不顾,只顾欢腾地踏浪。
“屁陈”劝大家交一百圆给船家,乘快艇到金沙岛,最好不要去乘公船,一是耗费时间,二是会晕船。平民团的成员只有一小部分乐意乘快艇,大部分人还是想省下那一百圆。公船不能靠岸,只能停泊在远处。游客得先乘小舢板去转公船,到了那边还得再换一次小舢板才能上岛。“屁陈”说,有一次风浪太大,换船时有过游客落水的事情。
小舢板在风头浪尖上腾跃,平民团好不容易爬上去一半,剩下的要等下一趟。不愿受罪的其余成员等来了一艘双机快艇。风浪太大,快艇象一匹不老实的烈驹,不停地晃动。浪子为掩护他人上艇,一个浪头打来,螺旋桨正好踢中浪子的屁股。一阵刺痛之后,浪子也没再管它。
快艇出发了,象一匹冲锋陷阵的战马,披风斩浪,勇往直前。一会儿把人抛起来,一会儿又让你重重落下,浪子和同艇的“老妈妈”们喊声连天:“过瘾!”快艇很快超过了前边的小舢板,绕着炮舰和潜艇飞奔而过。浪子举起右手,向潜艇了望台上水兵行了一个军礼,水兵们也回了军礼。这时,浪子才看清潜艇和炮舰上挂的都是星条旗。“妈的,早知是美国海军,行个狗屁的礼。”一想他们炸咱们的使馆,至今还没有给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气就不打一处来。
快艇没有把浪子他们直接送到金沙岛,而是在珊瑚岛海滩附近的趸船旁边停了下来。“屁陈”把大伙领上趸船,说是等一等公船,实际上是想让大伙在这里消费消费。看见别人玩水上降落伞挺过瘾的,浪子和团友们也欲一试。套上跳伞用的马甲,浪子有一种视死如归的豪迈,因为这是他的第一次。海面上风浪很大,体重轻的人,在空中悬着老半天落不下来,得靠四、五个汉子拽下来。趸船有十几个船家汉子为游人套马甲,拽伞,换人。动作之迅速,效率之高,犹如航空母舰上的地勤人员。
咔嚓咔嚓两声响,浪子的伞扣套套好了,只听见船家汉子在耳畔叮嘱了一句:“猛跑几步!”浪子刚跑了三五步,就被快艇拉上了天。海风吹拂着脸庞,细雨击打着面颊,伞在升高。快艇划一个8字,浪子展开双臂,在空中飞翔,体味到作大鹏的惬意。
团友中有一位巾帼跃跃欲试,但又害怕。经不住旁人死劝,终于套上了马甲。划完8字,快要返航时,左肩伞扣突然脱钩。她奋力用左手握住伞绳,但毕竟力不从心,手一软,整个身子靠右肩伞扣吊着,在空中晃动。快艇停了,不敢再往趸船这边拉。一声“出事了!”把趸船上所有的人都吸引到了左舷。巾帼在人们的注视中坠入大海,三艏快艇迅速围上去,把她打捞上艇。巾帼上了趸船,换好衣服,浪子不无幽默地对她说:“你赚了,别人要出六百铢才能蜻蜓点水,你一个铢不付就享受到了。”浪子要求“屁陈”去跟船家交涉,给个说法。“屁陈”回来后说,船家只同意免单。浪子问惊魂未定的巾帼意下如何,巾帼无奈地点了点头。
一种船底镶着玻璃的特制小舢板把大家载到浅滩。“屁陈”叫大家掀开盖在玻璃上的木板,观看海水中的珊瑚。天空阴暗,风雨交加,哪里看的见什么色彩斑斓的珊瑚!
上了珊瑚岛,坐快艇的团友与坐公船的团友们汇合。坐公船的老妇们一个劲诉苦,说在公船上连苦胆都吐出来了,诅咒发誓再也不坐公船。连他们的陪同“屁王”也晕得一塌糊涂。两艘双机快艇把七十多名平民团的男女老幼送到了金沙岛吃午餐。午餐设在船家开设的餐馆,还算丰盛,每人发了一根小木棍和一篮子吃食,篮子里有蟹有虾,外加烤鱼和鸡翅。浪子环顾四周,没有几人吃完了自己的份额。
天晴了,游人换上泳装,来到银色的海滩游泳或戏水。这里的海水清澈透明,浅水区能见底,还能看见水中漂浮的水母和小鱼。是这里的海水远离大河,还是泰国人爱惜自己的环境资源?总之,这里的海滩上见不到向青岛海滩上的那些杂草和干柴棍,也不见矿泉水瓶子或包装塑料袋,水面上也不见厦门水域那五颜六色的油污。说是金沙滩,实际是一片银白的沙滩,只见银沙或海中生物的遗体,难见其他杂质。不知海南的海滩,或北海的银滩,是否如此。
“屁陈”叫大家去坐香蕉船(一种涂上香蕉色的充气橡胶柱)到海上去兜风。该项目无须另付费;因此,团友们踊跃参加。浪子和其他四位团友首先跨上香蕉船,刚握住拉手,拖香蕉船的摩托艇划了一道圈,香蕉船一侧,浪子等五人纷纷扎进水里。重新爬上香蕉船,摩托艇开足马力,驶离海岸,到海上兜了一大圈,香蕉船乘风破浪,船上的人犹如骑着快马驰骋。“哦,过瘾!过瘾!”
大概是首发就有人落水好玩,后边的人故意落水。一阵阵欢腾,一阵阵疯狂,把连日来的不快和疲惫都抛入云霄。玩到下午三点左右,大伙被召回来吃水果点心。水果拼盘里盛着红毛胆、米蕉、酸桃、菠萝。用清水漱一漱沾满咸涩海水的口,吃上一点新鲜水果,还有点神仙的感觉。
回到大陆,晚饭定在芭达雅公园饭店的餐厅里。这是来泰国后最难吃的一顿饭。饭菜的味道是高丽风格,没盐没味,还酸不溜揪的。不是香辣酱和榨菜,平民团不饿死一两个人才怪。
晚间,自然有晚间的节目安排。平民团成员满满地座了一大巴人,被“王八”和他的同仁带到了COCONUT CLUB看“成人气功表演”。这里的演出是每一个半小时轮回一次。平民团进去后已经没有座位,只好站着观看。
台上,一个水晶晶蹲伏在地板上,用一只粗大的泡沫笔,在音乐的伴奏下写画着。当白板亮出时,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WELCOME”和“你好”。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尴尬的掌声。水晶晶们纷纷登台表演各种离奇的“功夫”:如拖出一节长长的彩带、毛线,甚至吉列刀片,也有的会抠出几条活蹦乱跳的小金鱼,或拉出一只会飞的麻雀;有的插上一只吹管,一“运气”放出飞标击中空中的气球;有的能打开带齿的可乐瓶盖;一对据称是罗马尼亚来的男女故做亲密状,在台上表演艳舞;最后,一对男女在众目睽睽之下……。
演出当中,喇叭里播出:“某某青旅的客人可以出来了!”观众席上毫无动静。过了一会儿,喇叭里第二次喊话:“某某青旅的客人请出来上车了!”还是不见动静。又是几个节目过去了,喇叭里第三次喊话,声音里带着威严:“某某青旅的,上车走啦!”这时才见前排位子上站起一大群老头、老太太,依依不舍地离开。浪子还以为会是一帮年轻男女,没曾想是一大帮老人。或许是到了泰国大开眼界,觉得自己白活了几十年;不然,哪会如此留连忘反,迟迟不愿离去?又过了一会儿,地陪亲自进来找人,还真的拎走几个“垫后”的老人。
其实,表演者的艺术功底很差,舞步根本没有合上音乐的节拍,腿也踢起来,动作和姿势都不怎么优美。若不是“出奇制胜”,很难说能抓住几个看客。与其说是气功表演,还不如说是魔术表演。难道说那刀片就不“咬”人?源于中国的气功,到了域外,竟然被赋予了这种“新义意,简直是“糟蹋中国国粹”。
出了演出厅,喝完饮料,大部分人几乎都上车坐定了。等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几个上了点年纪的团友归来。有人说:“我们也去叫:‘某某旅行社的客人请出来了!’”等得不耐烦的年轻人都说是个好主意,可就是没人敢去。浪子打了个小盹,听见“来了!”二字,只见那几个团友蹒跚而来。大巴开动了,其中一位百思不得其解地说:“那玩意儿怎么那么能装?那气是怎样练出来的?”不知谁插了一句:“笨蛋,放只皮球在里边,不就有气啦!”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