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老是睡不踏实。席梦思被我家的“小祖宗”跳上跳下,估计崩断了一根筋。躺着不踏实,脑子就瞎转悠。平日无暇拾及的一些芝麻琐事,遇上一夜凉雨的浇灌,好像麦田里的秧苗,嗖嗖地窜个不停。不禁开始想念起欧洲的床了。。。。。。
在欧洲晃悠了三年多,终也游历了不少地方。不论是穿行的城市,还是路过的村镇。不论是下榻的旅店,还是借宿的客栈。总也忘不了对那些床的感觉,那些欧洲的床。
最怀念的还是德国的床。记得一次开车从Gdansk去柏林,原定在天黑以前赶到。不料A73号公路维修改道,迷失了方向,摸黑在东德的乡间转悠到了凌晨才进了柏林城。下榻的是市中心的一家巴洛克式的老式旅店。乘上带着铁拉门的升降梯进了房间,看见一张硕大、挂着围幔的铁艺床,上面铺着松软洁白的被褥,我一下子栽进去就再也不想来柏林干啥的了!一直昏睡到了太阳又是西斜,才懒懒地爬出舒服得像云朵一般轻软的被子。一把热水澡后,又是一身轻松地投入到纷繁的柏林夜色之中。。。。。。
几乎走遍了德国的东西南北,每每想到那些总是带着幽幽松木香味、松软的如同黑森林蛋糕一般的床,总觉得这就是我再去德国的一个不变的理由。
意大利的床,在我的印象中是随着纬度的降低而逐渐扩大的。初来威尼斯的那晚,下榻的是丽都岛上的一家小旅店。夜里除了窗外一声紧似一声的风雨,就是那窄小木床的叽叽嘎嘎声,感觉好像是一个离家漂泊的水手躲进了摇晃中的贡多拉。佛罗伦萨的床是雕龙画凤的,正如这座像博物馆一般的老城。躺在这弥漫着文艺复兴风格的床上,不梦见米开朗基罗也难。
罗马的床好像又回复到了原先德国的模样,宽大干净。只是不见了松软,而增添了一份罗马帝国的厚重感。继续向南,也许是终日沉浸在地中海和煦的阳光和温润的海风中,苏仑托的床,大得超出我的想象,我在床上连翻了五六个身还没滚到地上。我着实喜欢“重归苏仑托”中唱到的------这太阳下无边的热情。
意大利的床就像意大利的美食,丰富,温和,略带一丝妖娆和慵懒,让人欲罢不能。
躺在俄罗斯的床上,就好像是投入了俄国大叔的怀抱,稳重结实而又有点毛毛茬茬。两次亲历俄罗斯都是在夏天,虽然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当午也是骄阳似火,暑热逼人。可是当太阳退至地平线上,浓重的凉意顿时如潮水般浸没了广袤的大地。也许是夜凉如水,俄罗斯的床上都铺着厚厚的羊毛毯子。就寝之前,踩过结实的羊毛地毯,钻进厚实的羊毛褥子,温暖的感觉是毛茸茸的,痒痒的。嘿嘿!奇妙的俄式关怀。
最熟悉的欧洲的床,是我在波兰的床。就像自家的床褥,舒适,温暖,浸透了家的气味,围绕着家的氛围。春夏的夜里,喜欢将窗户留一道缝,靠在床上看书,任后山上飘来丝丝森林的气息。深秋的周末,窗外满目金黄,赖在床上倾听松果噗噗地落在草甸上的声音。雪花飞舞的季节,房间里暖暖的,端一杯咖啡坐在床上看CCTV4频道,听见公寓的锅炉工在车道上铲雪,每一锹都那么清脆、带着节奏。他家的小草狗,“库巴”起劲地吆喝着,这是冬日的早晨在床上最先听到的声音。
怀念旅欧的日子,更怀念欧洲的床。每次在欧洲旅行,总不愿住名牌大酒店,而热衷于可人温馨的小旅店、客栈。不刻意游历的累积,只为能更多的领略欧洲的文化和气息。特别是在那些床上,那是真切的感受,切肤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