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迄今为止全世界最为完整的陶立克式神庙家族中,附近的朱诺神庙和对面峡谷的赫拉克勒斯神庙也所幸留下了些残肢断臂。
神庙谷位于阿格里坚托邻海的缓丘地带,植被茂盛,日光朗照,风从海上徐徐吹来,减弱了地中海阳光的热度。神庙多踞于缓丘之颠,自极远处便可一目了然,虽然巴旦杏树要到12月份才会全然绽放,但到处已弥漫着秋季之痒,让人无端陶醉于这仙境般的谷地。起先供奉诸神的神庙,如今不啻成了他们安息的坟墓,但安宁一如往昔。
谁说这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呢?
与这些神祗们偏爱的中古小城相比,巴勒摩则完全是另一末世情景。
作为西西里规模最巨的首府,巴勒摩几乎保留着从古希腊到晚近西班牙统治的全部艺术形式,这让它在某种意义上成了一座活力四射的考古艺术博物馆。可惜保养的程度实在太过拙劣,以至于很多时候显得有些暴殄天物。
在传奇式的辉煌过去和满目疮痍、穷街陋巷的现在,巴勒摩首先让你感受到的是它触目惊心的贫穷。
纯然,贫穷在第一世界并非绝迹,但肆虐到这个程度,当为巴勒摩所仅见。
失业和贫穷像海绵一样从这个城市吸走了大部分青壮劳力,十室九空的情形因而相当普遍。古老的民用建筑不是烟熏火燎,就是灰尘满布,荒弃之感若非战火洗劫,也恍如人迹罕至的外星球。有时,满地铺陈的垃圾让你不免讶异本地人士的生存韧劲。
但巴勒摩人仍然是乐观的。当东方面孔的我们与当地中学生擦肩而过的时候,狂热的少男少女们不明就里地冲我们大喊:“Jack Chan!Kung Fu!”,那呐喊里恣肆着一种对外部世界发狂的热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