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的解放既没有经过浴血奋战,也没有通过和平谈判,而是多重合力共同作用的结果:肖劲光率领的四野十二兵团长途奔袭,打到孝感,已做好强攻汉口的准备;解放军第四十军一五三师在团风至武穴一线强渡长江,准备包抄武昌;而1949年5月15日国民党华中“剿总”副总司令兼第五“绥靖区”司令张轸率部凌晨起义,使武汉和平解放成为定局。面对种种不利形势,白崇禧在5月15日下午3时许,坐飞机匆匆逃离武汉。
90岁的廖文会在接受采访时还记得,1949年2月,“我们从武汉到上海走得非常匆忙,东西都没带齐,钱也不多,就匆忙上了火车”。那年她刚30岁,带着1岁多的孩子,还有涂建堂的父母,到上海西藏路找了间偏僻的旧宅,改了姓,称自己为徐太太。
与涂建堂分开时,两人没明说,可她知道,丈夫在准备起义大事,留在他身边,只会成为障碍。
涂建堂当时是张轸兵团127军309师师长,再过3个月,张轸兵团的起义就会给国民党的守卫武汉计划以致命一击。
涂建堂和张轸的女婿张尹人关系很好,两人是北大同学,1948年,同样非蒋嫡系的张轸在河南任第五绥靖区司令官,涂建堂去他手下任少将高参,“其实那时候涂建堂已经准备起义了,和张尹人在一起,他们常常商量蒋的气数已尽。不过他也总担心手中没兵力,去投诚共产党怕人家不稀罕他”。
在廖文会印象中,张尹人胖,特别重视吃喝,穿得却随便。也是在1948年,他就和共产党派遣来的地下党方敬之有了联系。方敬之化名小张,在张尹人的部队里活动。张轸采取默许的态度,“张轸是忠厚长者,做事不机密,1948年,白崇禧对他说想与共产党联系,他脱口而出‘我那里有小张’,小张于是难以再隐蔽在部队里”。后来还是涂建堂带部队把小张送出了信阳城。
白崇禧究竟是否真想和共产党联系,谁也说不清楚,不过涂建堂的部队调动全在他掌握中,稍一动他就会派人查问。张尹人的情况也被他追查过,后来涂建堂利用张尹人只爱吃喝玩乐搪塞了过去。
关于是否守卫武汉,白崇禧有多种考虑,他很清楚守卫武汉就是死,想让宋希濂兵团做牺牲品,可是根本调不动。最后想让陈明仁兵团守,可是陈明仁表示,“相机撤退”的仗他不会打,只会死守或放弃。无奈之下,才用到了张轸兵团。
94岁的郭大风在抗战时是陈诚第九战区长官部机要秘书,对白崇禧很熟悉。接受采访时他认为,白崇禧当时的一筹莫展,是最真实的状态反映,“他虽然心机很深,但当时和共产党作战,他几乎占不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