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幸的是,索予明这一走,就永别了亲人。一别就是30多年。1981年他终于回到大陆探亲,家里全变了样,家族里的所有人都不在家了,有的被下放到云南,有的被派去了新疆,剩下的老年人都不认识。最终他得知母亲已经去世。他是家里的独子,他走了后母亲就孤单一人。母亲的房东告诉索予明,他母亲的身体很差,有病的时候没人照顾,“有时一口面条还没到口里,就掉到地上去”。
清点文物长达10年
船在台湾靠岸时,船上的官兵征求押运文物的专家的意见,停在高雄还是基隆。索予明他们认为从基隆到台中交通会方便些,就停到了基隆。住了一晚后,第二天跟台湾铁路局交涉好了,他们就乘火车到了台中。
到了台中之后,三批文物都到齐了,共有3000多箱,需要一个稳妥的地方堆放,在台中糖厂仓库暂存了一段时间后,又搬到了雾峰北沟村,建了仓库和宿舍,文物和它的保护者们在北沟一住就住了17年。初到台湾安顿下来,说不上出版、研究,重点就是在保管。索予明说当时就是想把这个东西保管好,“这个任务现在是达成了,到现在我一直还在保管这个”。
他和其他几位故宫的“老宫人”一样,在保管的过程中,自己也做研究,但到台湾之后,想继续做研究,都找不到参考书。文物不能随便开箱看,故宫博物院跟“中央图书馆”有几千部书,也不能拿出来参考,迁运过程和最初安顿时的重点只在保管。安顿好以后,才慢慢开始业务推展。1951年前后,有人提议应该清点文物,得到了理事会同意,于是开始清点文物。各组把箱子打开跟名单对照。由于文物数量庞大,清点工作展开以后,差不多10年才结束。大家发现文物基本上没有丢失和损坏,可以称得上奇迹。
清点过后开始办小型的展览。在北沟建起了小型的展览室、陈列室,把文物分批展览。很多人慕名去参观。
最大愿望:回到北京
在北沟生活了17年,生活虽然清苦,索予明却很怀念那种淳朴的乡情。后来在研究所时索予明教授古器物学。在他看来器物学它是连贯的,古器都是有生命的。教古器物学的过程中,他发现了瓷器有非常好的手工艺,后来他个人做研究的重点就转到了瓷器。瓷器在秦汉的时候开始制造,一直到唐代、宋代,做得非常之好。现在的瓷器传到日本、韩国去,也成了他们文化一部分。在索予明的弟子眼中,他是一个严谨治学、不求名利的人,“先生不是那种习惯于在光环下接受掌声,享誉学者专家的令誉美名,许多时候,他是身著灰色的工作服,戴着口罩手套,侧身在深冷的地下室,挥抖满身积尘,默默无声,检索、抄写,册复一册,日复一日,做着一些乏人问津的冷门事业。”
从1965年台北故宫新馆落成之后,索予明就随着文物一起到了台北。索予明说台北“故宫”博物院是由两个单位合并起来的,一个是“故宫”,另一个就是叫“中央博物院”。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故宫的文物将来还都回到北京,“中博”的文物还回到南京,他也跟着回去。而实际上“中博”已经消失60年了,他的愿望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实现。 (本文来源:天天新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