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奇官高位显,一人之下,亿万人之上,却仍然是炭子冲的生活习惯,不讲排场,日子过得很省俭。罩衣洗得褪了颜色,衬衣上还打了补丁。只有出门见客,比如国庆节上天安门,才穿出客的衣衫。吃的也很简单。听他秘书说,晚上开夜工,肚子饿了,就跟农户人家一样,把白天剩下的饭菜一锅烩了,将就着吃。烩饭不要别人动手,由他婆婆子王光美料理,他婆婆子读了许多书,会讲洋文,做家务。家有贤妻,几多的福气呀!
———刘少奇当国家副主席,工作很辛苦,忙到深夜才回屋里休息。有时候,他刚刚睡下,毛主席那边有急事,一个电话打来,他翻身起床,用冷毛巾擦一把脸,就急急跑过去。国家大事,哪能耽误呢?!
———刘少奇家教特别严。那天,少奇夫妇请4位乡亲吃晚饭,把孩子们都叫来,一一作介绍。孩子开口叫叔叔,还行鞠躬礼。见过面,就一一退去。我们很过意不去,要孩子们一起吃饭。少奇说:“他们在大食堂吃饭,这个规矩不能破!”
……
家乡人民崇敬刘少奇并为之而骄傲。黄端生的宣传呼应了大家的心思,他在乡间的知名度因此大大提高。黄端生排行第八,人们尊称他为八爷。
1967年8月,北京的红卫兵小报不断流传到乡下来。一些小报指名道姓攻击刘少奇。同时,造反组织的100多人开进炭子冲,声言要挖“修根”,调查刘少奇的家史和1961年回乡时干哪些黑勾当。他们采取扎根串连,各个击破的方法,在炭子冲寻找突破口。
他们首先抄了成敬常的家,说他是刘少奇的看门狗。批斗、游乡,整得死去活来。
有人故意逗乐,对黄端生说:“给刘少奇看门的本来是你,怎么搞到成敬常头上去了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1961年,刘少奇坚持不设纪念馆,把自家的房子让给贫下中农住,黄端生家就是其中一户。现在运动正在深入,每天都有外地造反派来,已经有人在追问当年的农民“秘书”,黄端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不怕别的,就怕把他划进刘少奇的圈子里,将他赶出炭子冲,如果是那样,他连安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有一天,造反组织一个戴眼镜的角色,找到黄端生门上来了。不知是害怕,还是已经下决心“反戈一击”,黄端生嘴巴一歪,哭了起来,说,他十几岁的时候,就给刘少奇家当月工,受尽了他家的压迫剥削。1953年,刘少奇把他接到北京去,是害怕黄端生揭刘家的老底,是打向他的一颗糖衣炮弹。
第二天开大会,黄端生上台发言。刘少奇的狂热崇拜者,一夜之间变为批判刘少奇的急先锋。那些天,几乎每天都有外地造反派来,来了就开批判会。每开会必请老贫农黄端生上台控诉。据说每次批判的效果极佳,听众都提高了“阶级觉悟”。造反派又把黄端生的发言整理印在造反小报上,甚至发表在《湖南日报》上,广为流传。黄端生又一次成了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