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插柳柳成荫
“在我看来,加利福尼亚和华盛顿州(盖茨曾住在那里)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这里没有那么多的工厂和烟囱,尤其是没有像你这样好冲动的年轻人。”20世纪70年中期的基尔代尔对盖茨带着一种长辈的宽厚之情,彼此惺惺相惜。他曾对盖茨说:“你我是少数的只有在这种东西(微型计算机及微处理器)里才感到自在的人。”不过基尔代尔的人生哲学是“我要幸福”,与盖茨的“我要赢”迥异。
其实在启迪微软和触动IBM之前,基尔代尔曾点燃了英特尔处理器从计算器转向计算机的智慧之光。
1973年,海军教授基尔代尔受邀参观了英特尔公司微机部。当时英特尔微机部只有几间破房屋。他发现与英特尔的人很谈得来,于是欣然担任英特尔的顾问,用每周一天的休息日来为英特尔服务。在试用英特尔新出炉的8008微处理器时,基尔代尔开发了一种微处理程序设计语言。后来的历史证明,这为微处理器赋予了真正的生命;对于席卷全球的PC飓风来说,此举是风起于青萍之末。
但当时,无人能够预见到未来PC业的盛景。当时谈及微处理器的未来发展方向,基尔代尔与英特尔的设计师一样,觉得微处理器最终会应用在家用搅拌器、食物汽化器上。英特尔创始人罗伯特·诺伊斯则认真地说:“在钟表方面。”因此英特尔公司对基尔代尔很友好,但对于他开发的程序没有予以足够的重视。后来的历史研究学者称,英特尔失去了同时拥有微处理器和操作系统的绝妙机会。
推出8008推出后,英特尔自制了几台微机,将其中的一台送给了基尔代尔,作为其部分酬劳。当英特尔8008升级为8080时,英特尔还加送了一台显示器和一台高速纸带阅读机给基尔代尔。这台机器放在基尔代尔的教室后面,学生下课后都可以来玩上数小时。最终,基尔代尔和他的学生们在这台机器上开发出了名为CP/M的操作系统。这是世界上第一个磁盘操作系统(DOS)。
基尔代尔起初把这个操作系统用在一个占星机项目上。他们计划把机器放在杂货铺内,顾客投入25美分硬币,就可以打印出算命结果。实地投放后,顾客纷纷投诉,硬币投入后机器里的纸往往堵成一个球。后来基尔代尔承认,此举在商业上完全是个失败案例。
此举虽然失利,却让CP/M操作系统经历了商业上的磨砺。1976年,基尔代尔离开海军研究生院,在妻子朵萝西的鼓励下创办了DRI,开始销售CP/M操作系统。朵萝西参与公司经营。1976年,她曾以为公司赚不到1.5万美元,而事实上公司赚了60万~80万美元。在开始的五六年中,公司收益年年翻番。
在此期间,他们遇到了一个小小的麻烦——有人推出了QDOS操作系统。这个人是蒂姆·帕特森。Evans在《他们创造了美国》一书中写道,帕特森在开发DOS的过程中“利用”了基尔代尔所创造的操作系统。Evans在书中还指出,帕特森的操作系统采用了基尔代尔CP/M产品的“外观和感觉”,拷贝了其使用者接口,“剽窃”了CP/M。因此有人称,QDOS意为“快速而肮脏的操作系统”(Quick and Dirty Operating System),意指借用了CM/P操作系统的构想和名称。但此时帕特森的QDOS操作系统在功能上无法与基尔代尔的产品相提并论,基尔代尔懒得理它。
英特尔失去的操作系统发展机遇,注定会有人得到。到20世纪70年代末,这个机遇的种子牢牢地掌控在基尔代尔的手中,正等待着IBM来将它撒进肥沃的土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