砧板上的蓝鲸游走了
“听说IBM代表拜访你的时候,你把他们晾在地面,而自己在天上兜风?”基尔代尔后来多次遇到这个尴尬的问题。基尔代尔拥有一架双引擎小飞机,喜欢自己开着外出。有一次基尔代尔忍不住愤怒地回敬道:“那些故事听起来好像我在空中翻筋斗。我当时是在出差,就像别人开车出差一样。”
人们认为基尔代尔从骨子里蔑视IBM,不想和IBM打交道。不论真相如何,告别微软来到DRI公司的IBM代表没有见到基尔代尔,接待他们的是基尔代尔的妻子朵萝西·迈克尤恩和公司的律师。IBM代表像在微软公司那样,要求DRI公司签署一大堆不泄密的限制协议,朵萝西对IBM要求自己的公司签署保密协议的事情很不满,她认为协议对于DRI公司控制自己的软件不利。DRI公司的律师也认为IBM的协议不合理,需要修改。
IBM没有得到像在微软公司那样的礼遇,悻悻地飞回西雅图,再次来到他们充满了好感的微软公司。面对幸运之神的再次垂青,盖茨这次热烈地拥抱了上去,称微软可以为IBM开发适合的操作系统。
有些失落的IBM代表恢复了矜持,“在IBM,每一件事都必须经过仔细推敲。”因此,他们希望微软尽快提出可行性报告。
《BYTE》杂志当年评论说:“天上掉下来的最大一块馅饼,就这样落到了比尔·盖茨嘴里。”
此时微软公司想到了QDOS的开发者蒂姆·帕特森,并花了2.5万美元从西雅图计算机公司买下了这套程序,并把帕特森挖了过来。这让微软节省了一年的工作量。
有了这个基础,盖茨变得胸有成竹,顺利通过了IBM PC主管唐·埃斯特利奇组织的可行性报告审核。当时IBM方面曾问:“你们公司有多少个像你这样的人?”盖茨回答:“可以说我们公司每个人都像我这样。我是我们公司学历最低的,仅读过一年大学。”
为了保密,IBM要求接受开发任务的微软选择一个专门的研发场所,IBM还为此送来自己的保密文件锁。这个研发场地无窗户,无通风设备,且被要求24小时不许开门,有时房间的温度会高达38度。IBM可不是随便说说。有一次微软的程序员开门换气,IBM检查人员发现保密室门大开着,样机的底座放在门外。IBM方面检查发现后表示不悦。
1981年8月12日,IBM PC如期推出。发布会上,微软公司没有被特别介绍。但会后微软收到了一份由IBM一台大型机打出来的措辞比较客气的信函:“亲爱的合作方:谢谢你们的出色工作。”
盖茨很高兴,但随后他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基尔代尔准备起诉微软。
基尔代尔在电视上看到IBM宣布该公司使用微软的操作系统。经过分析后,他认为微软抄袭了自己的操作系统,十分生气,于是准备起诉微软。他和DRI公司市场副总裁卡特塞罗斯,约了盖茨、鲍尔默在一家酒吧见面。基尔代尔虽心存怒火,但他压抑住了,因为他认为作为一个成功的绅士,在两个年轻的后辈面前发火有失体面。双方进行了一场态度并不明朗的交谈。之后,基尔达尔决定开发出更新版本的操作系统给这些毛头小子上上课。另外,他觉得“冤有头,债有主”,应该找IBM算账。
落败的绅士
“我对你们的操作系统和CP/M的相似程度感到惊讶。它们太相像了,系统功能简直一模一样。我对IBM和微软的做法非常愤怒。”基尔代尔找到IBM,提出要诉诸法律。
IBM方面称,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该操作系统与CP/M近似。但IBM还是派人和基尔代尔谈判,答应在IBM PC中采用他正在开发的新版的CP/M,而基尔代尔的DRI公司则取消了对IBM和微软的诉讼计划。新版的CP/M要在半年后推出,这给了微软进一步完善自己的操作系统足够的时间。
DRI公司新品完成后,IBM策划了一个广告,显示标志着PC DOS、CP/M和UCSD(也是一个替IBM PC编写的操作系统)的三扇门。让微软感到紧张的是,这三种产品不预装在IBM PC上,都可以独立销售,用户必须支付额外费用选用。盖茨曾称:“我们知道三个系统中只有一个能够成功,从而成为标准。”用户会选择微软的产品吗?
其实,IBM倾向于采用微软的产品,微软产品名字PC DOS无疑是对顾客的某种暗示。微软对此并不放心,决定从价格及营销上做文章,扩大优势。盖茨曾分析,有三种方法让自己的产品脱颖而出:“第一种就是要使MS-DOS(微软对PC DOS的称呼)成为最好的产品,第二种就是帮助别的公司编写以MS-DOS为基础的软件,第三种是要确保MS-DOS价格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