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心裁有原因
张作霖的白话告示,语言通俗易懂,读来自然流畅,很有一种“唠家常”的味道。张作霖用极尽口语化的白话文将自己的施政方针传输给奉天百姓,绝非出于偶然,更非心血来潮,是有原因的。
首先一点,张作霖自身文化水平不高,对于文言文语的生涩拗口能够感同身受。张作霖一生读书不多,自幼家境贫寒,无力就学,直到13岁时才在杨景镇老先生的帮助下读了三个月的私塾。他仅有的一点文化,也就是在那时打下的基础。不仅是张作霖本人,就是以张景惠、张作相、汤玉麟、孙烈臣、吴俊升为成员的早期奉系军阀领导集团,整体的文化水平也很低。在这5人中,张作相曾读过3年私塾,算是读书最多者。汤玉麟读过2年私塾,张景惠读过2年私塾,孙烈臣读过3个冬天私塾,而吴俊升连一天书也未曾读过。张作霖和他的那些文化水平不高的兄弟们,能深刻体会想看却看不明白的文言文语的苦处。
其次,源于自己的施政方针能深入人心,迅速贯彻下去。为官一方,作为奉天的父母官,初掌军政大权的张作霖深知,如何治理好奉天是当务之急。他知道,能够“马上打天下”,却不能“马上治天下”的道理,积极网络人才,将王永江、孙百斛、关海青、曾有翼等一批名士集结于自己麾下。这些人不仅长于政治,善于理财,为初掌政权的张作霖出谋划策,而且颇具文化功底,要想写出一篇精彩的官样文章可谓轻车熟路。但是,施政方针是要面向普通百姓的,如何能深入人心、贴近百姓,张作霖和他的智囊团们达成了共识:“子曰”、“之乎者也”的文言文语是不能迅速被百姓接受的,不如白话来得直接、深入。
再次,张作霖的性格使然。张作霖出身贫寒,太多的生活磨难让他在青少年时期就体味了人生的艰辛,形成了张作霖敢做敢为、敢闯敢干的豪爽性格,喜欢有一说一,直来直去。正如他在告示中所言:“我向来做事,最不喜欢花样文章,能做一句,便说一句。”告示中的许多话虽是大白话,却也是大实话。官文中的繁文缛节,酸文假醋,不是他喜欢的风格。也因为如此,在那个官样文章做得中规中矩的时代,能发布这样的白话文或许只有张作霖能做得出来。
官文口语化、大众化的起源?
对于绝大多数中国人来说,白话文是与胡适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的。至今,人们一提起五四运动,就会联想到文学革命;一提起文学革命,就会联想到白话文运动;一提起白话文运动,就会联想到胡适和他的那篇《文学改良刍议》。胡适发起的白话文运动使我们摆脱了文言文的束缚,走进了“我手写我口”的现代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