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全文庚子送灶即事(1901年)
只鸡胶牙糖,典衣供瓣香。
家中无长物,岂独少黄羊。
作者简介鲁迅(1881.9.25~1936.10.19),浙江绍兴人,原名周树人,字豫山、豫亭,后改名为豫才。毛主席评价他是伟大的无产阶级的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是中国文化革命的主将。也被人民称为“民族魂”。
创作背景中国旧历民间习俗,阴历十二月二十三日即送灶日。传说灶神一年一度在这一天要上天向玉帝汇报工作。因此人们在这一天要举行送灶神的祀典。
鲁迅当时正回家过寒假,遇到家里有这样的习俗,就信手写了这首诗。即事,就是见事立即而作。虽是即兴之作,它却透露着作者的爱憎,反映了一定的社会内容。
周作人日记1901年2月11日(阴历庚子年十二月二十三日)记载:“夜送灶,大哥做一绝送之,余和一首。大雪。诗稿存后”本诗诗稿署名“戛剑生”,是鲁迅的别号。
这首《庚子送灶即事》,鲁迅生前没有发表过。周作人曾从自己的日记中抄录,供唐弢编入《鲁迅全集补遗续编》1958年版和1981年版《鲁迅全集》均录此诗。
释义赏析只鸡胶牙糖牙糖。一只鸡,一盘胶牙糖。胶牙糖,由麦芽煎熬而成。在浙江绍兴一带,从前叫“堕民糖”,平时是由收破烂的挑在担子里,用来调换鸡毛、破布的。这项工作多数由“堕民”担任,故有“堕民糖”的说法。一到祭灶的时候,这堕民糖就有另外的任务。鲁迅在《送灶日漫笔》中说:“灶君升天那日,街上还卖着一种糖,由柑子那么大小,在我们那里也有这东西,然而是扁的,像一个厚厚的小烙饼,那就是所谓'胶牙饧'了。本意是在请灶君吃了,粘住他的牙齿,使他不能调嘴学舌,对玉帝说坏话。”(《华盖集-送灶日漫笔》)
典衣供瓣香。典当了衣服来筹办香烛。瓣香,香的一瓣,即一炷,这里泛指香烛。这句是说家境清贫,只好当了衣服来办供品。
家中无长物。长物,多余的东西。指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变卖了。
岂独少黄羊。据《后汉书-阴识列传》载:“宣帝时阴子方者,至孝有仁恩,腊日晨炊而灶神形见,子方再拜受庆。家有黄羊,因以祀之”自是已后,暴至巨富,......故后常以腊日祀灶而荐黄羊焉。”《荆楚岁时记》说:“汉阴子方腊日见灶神,以黄犬祭之,谓之黄羊。”这样说来,黄羊即黄狗。《康熙会稽志》称:“绍俗,祭灶品用糖糕,时果或羊首,取黄羊祭灶之意。”照此说来,黄羊即真羊。绍兴历来不通行吃狗肉,黄羊应该是真的羊。本句是说,由于穷困,祭品缺少的多着哪,哪里只是少一只黄羊啊。
当时,鲁迅的祖父因科举考试作弊案下狱已达八年,鲁迅的父亲去世也已有五年,家中确以典衣卖物度日。这首诗是当时穷困状况的一定程度的写照。
鲁迅说过:“有谁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路途中,大概可以看清世人的真面目。”(《呐喊-自序》)鲁迅在这首诗中表示的牢骚和不满不只是针对灶神和祭灶的,而更重要的是针对旧社会而发的。
附:周作人和诗角黍杂倪糖,一尊腊酒香。 返嗤求富者,岁岁供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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