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信息]分类：文学随笔 书名：《一半明媚一半忧伤：民国那些女子》
作者：江泓 开本：16K/ 页数：247
出版时间：2010年2月 定价：25.00元
出版社：文化艺术出版社 ISBN：978-7-5039-4201-3
CIP分类： III.女性-生平事迹-中国-民国
IV.K828.5
[内容简介]民国是20世纪中国历史进程当中非常特别的一段，乱世之中,那些才子佳人们演绎了无数爱情故事,至今让人们唏嘘不已。作者搜集了大量资料，梳理湮没在时间长河中的如烟往事，以女性的直觉,现代的视角,走近那些风华绝代的民国女子，体味她们的落寞，解读她们的惆怅，展现她们的美丽与哀愁。林徽因、张充和、孙多慈、朱梅馥、孟小冬、关紫兰等十四位知名女子的人生情感故事，或凄婉，或无奈，或哀怨，或浪漫……作者充满感同身受的同情和理解，在细腻而感性的叙述中，不乏理性独特的思考。
[作者介绍]江泓，女，70年代出生，毕业于合肥工业大学，法学硕士。供职于安徽电视台，出版有个人散文随笔集《月白流苏》、《月光宝盒--我的心情瑜伽》等。
[图书卖点]1. “民国”是一个传奇的时代，除了大量具有传奇色彩的英雄人物，更有许多风华绝代的女子。而关于这些女子背后的感情故事，总能引起读者的兴趣。
2. 该书选取角度独特，以因《梅兰芳》而重新引起大众兴趣的“孟小冬”为主打，紧接着又是孙多慈、张幼仪、陆小曼、林徽因等著名女性，给读者最强烈的“兴奋点”。
3. 一共14位女性，其间看点并不仅仅在女性上，还有更多的是这些女人身前的男性。从一个女性的视角，来看待徐悲鸿、徐志摩、沈从文等名人。
[编辑推荐]作者充满感同身受的同情和理解，在细腻而感性的叙述中，不乏理性独特的思考。那些女子如何形成她们的情感模式？如何承载她们的情感体验？情感当中有哪些可控和不可控的因素，又如何影响了她们的人生？这本书不是简单的怀旧，而是在娓娓叙述中，透彻人生的至理和芳菲。
[建议上架]文学随笔
[读者人群]年龄在18岁以上的广大读者，特别是女性读者。
[精彩试读]孟小冬 风雨弥天一女伶
似是而非的爱
大约真正入戏了，章子怡拍完《梅兰芳》放出话来，希望拍一部《孟小冬》。但据说，对《梅兰芳》点头赞许的梅家人，这次，始终不肯吐出一个“允”字。人们推测了几条否定的原因，其中一条是说，梅老板做了一辈子主角，岂肯为一个女人做配角？
此段似有不妥，孟小冬生前没进过梅家门，死了也是杜家妾，几时轮到梅家人说允了？
听到这样的理由，我内心一凛，凄凉如荒草，重复施展了电影特技一般，从一格迅速衍生全屏。为当年的那个女人忍不住一声叹息：纵然戏台上演过那么多对手戏，在那个男人心里，也永远只是配角吗？在温香软玉、耳鬓厮磨的那一刻呢？她也只是为他带来兴致和满足的配角吗？
如同主人对待宠物，哪怕锦衣玉食、心肝宝贝一样拥在怀里，却也只是宠物，宠爱是因为能给主人带来快乐和满足！即便痛失宠物，主人会流泪，那泪，依然只是为自己而流，因为那玩意儿，那能带来快乐和满足的玩意儿，不在了。
对她，那个男人，有没有过为了爱而爱的纯粹呢？有没有不把她当做宠物，只是因为眼前这个尤物，只是因为疼爱和怜惜，全然忘却了自己，心动、心颤、心悸，只是为她，有没有过呢？
有一天，开车在斑马线等待通过的时候，一对衣衫褴褛的男女走过，他们都有着加西莫多似的外形。女的脖子僵硬，下巴、右肩、右手好像固定在了一起，斜向四十五度，要看另一个方向，必须让整个身子费劲地扭动。尽管这样，她还有一双眼睛，平静的、甚至略带笑意地注视着车来车往。而她身后的男人，一双手紧紧握着她的双肩，眼皮塌陷处是无尽的黑暗，而耳朵似乎竖起来，保持着警觉。
他们相互搀扶，拉扯着，走过喧哗的街道。不可思议的是，从他们的神情和举动中，我感觉到那男人——盲的男人，保护神一般，而女人有着坦然交付的一派心安……
所有的声音都沉寂下去，我注视着那对男女，眼角有些湿润。“只羡鸳鸯不羡仙”，那一刻，我想起来了孟小冬。
假夫妻变真伉俪
不管是少女还是妇女，一头直直的清汤挂面头发，只需俏俏地烫上几个弯，或在额头耳鬓，或在粉颈秀肩，都会平添几分妩媚甚或是妖娆，“方便面”到底比“直筒面”更显女人韵味。那些女伶、艺人大多都具备“方便面”的婀娜特质，让普通妇女望而兴叹。
演老生的孟小冬，也有着同样令人魅惑的资本，因为反串，台上台下，阴阳相糅，性别错位，带来的迷离和刺激，也许让她更具魅力。深谙此道的女伶会以西装、礼帽那样男式的行头示人，在外端内妖、外阳内阴的对比中，方显出格外的撩拨和性感。
那林青霞也是在女扮男装“贾宝玉”、“东方不败”以后，越发红到发紫。至于老生“冬皇”孟小冬，和梅兰芳先生有着怎样的爱怨纠结？又为何会让杜月笙一往情深，将已经四十有三的她娶入家门？这些谜底吊足你我这些凡夫俗子的胃口。有影评人说，一部《梅兰芳》让孟小冬重新进入人们的视野，她身上有太多的戏，也难怪章子怡希望能专门为她拍部电影。
如今提到梅兰芳，即便不懂京剧的人也会如雷贯耳，但说到孟小冬，圈子外的人恐怕就知者寥寥了。其实，梅先生纵然贵为京剧之王，孟小冬也被誉为梨园冬皇——坤伶谭派须生第一人。
小冬的好时代，正赶上京剧最in的时候，梅兰芳、程砚秋这些名角叱咤风云，全国上下粉丝众多。据说当时在达官贵人、有钱有势人家里，连仆人都是票友，为的是主人兴致来了，下人们操家伙、吊嗓子，不用出门就可以搭班子演戏，过过瘾。
孟小冬出身梨园世家，虚龄五岁随父练功，习唱老生，七岁登台，十三岁正式搭班黄金荣开设的共舞台，在上海滩声名鹊起。据说扮相做派极帅气，根本看不出少女模样，声音也没有一点尖窄雌音，天生唱戏的料。
她的命运转折也许开始于1925年，虚龄二九年华的孟小冬有幸和伶界大王梅兰芳同台演出。那次堂会上，两人颠倒阴阳，合演了《四郎探母》、《游龙戏凤》两出戏，特别是《游龙戏凤》，生旦之间不乏打情骂俏的情节。
孟小冬正值妙龄、楚楚动人，饰演正德皇帝，调戏天真活泼、当垆卖酒的李凤姐，这村野俏佳人由美男子梅兰芳饰演。戏里戏外、真假虚实的对照，让观众兴奋异常，两人在台上，表演戏耍身段动作，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令台下简直炸开了锅，叫好声一片。
戏还没结束，就有好事者击掌感叹，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好事者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热心做媒，极力促成梅孟百年之合。那一年梅先生三十二岁，原配王夫人重病在身，又娶了泼辣厉害的二房夫人福芝芳，但是如果能和聪明伶俐、漂亮可人的小冬，台上台下都夫唱妇随，那是何等美事？沉吟之下，自然没有不同意的表示。
至于孟小冬，情窦初开，对梅大师应该是仰慕之心多于爱慕之情，不过，一个爱戏的少女，设想能与大师结为连理，以她当时的定力和见识，会拒绝一个菊坛领袖的垂青吗？我甚至怀疑她有没有被钦点了妃子一般的兴奋和得意？
当然她和她的父母也不会不考虑嫁过去以后的身份问题，媒人自有解释，王夫人重病在医院，实际上只有一房夫人，而小冬过去也是两头大，不算偏房。
这样就有了两人的洞房花烛夜，舞台上阴阳颠倒的假夫妻变成了生活里的真伉俪。梅兰芳对孟小冬虽说是明媒正娶，可是为了避免麻烦，还是瞒了二夫人福芝芳，另觅住处，金屋藏娇。
疯狂粉丝酿血案
婚后的日子不乏甜蜜和温馨，他们曾留下一帧照片：梅兰芳侧身摆出手势，墙上留下投影。右上方是孟小冬的题字，“你在那里做什么啊？”左上方是梅兰芳的手书，“我在这里做鹅影呢。”小儿女般的嬉戏，透露出掩饰不住的你侬我侬，情深意长。
孟小冬不再登台唱戏，却也还是请了老师教身段，打把子，学余派戏，玩意儿并不敢也不舍得懈怠。她看梅兰芳琴棋书画，自然也羡慕得很，就专门聘了老师学文化，练书法。有空的时候，梅兰芳就手把手教她绘梅兰竹菊。
我暗自猜测，孟小冬这样远离了舞台，远离了掌声和叫好声，从众人瞩目的焦点，到人影孑然的后花园，一定会感到失落和清寂。好在毕竟有大师的爱情，不谙世事的少女，她不知道，那只是她一厢情愿，带着虚幻和想象的所谓爱情。
花一般绽放的单纯女孩，没有经历过风霜，不会去想，大师是因为爱他梅兰芳，才爱她？还是因为爱她孟小冬，才爱她？如果真爱她，他知晓舞台能带给她怎样的快乐，又怎么忍心以爱的名义将她囚禁呢？
当时的孟小冬无法体察这两者的区别，即便是被当做宠物一般爱着，也会让有着崇拜情结的少女，内心充满喜悦，沉浸其中。为了爱人，舞台、光环、掌声都算不了什么，她接受离群索居，接受平静的生活。
可平静还是被打破了。因为不再登台，反而更被戏迷牵挂。就像杨丽娟迷恋刘德华，孟小冬也碰上了疯狂的“粉丝”。
有个叫李志刚的大学生，日日逃课去听孟小冬唱戏，这天忽然不见了小冬，急坏了。他四处打听，得知孟嫁给了梅，简直五雷轰顶。他在一厢情愿的疯狂中，虚幻地认定，梅兰芳强霸了他的“未婚妻”，于是做出了比杨氏父女对刘天王还要疯狂的举动。
他连夜摸到梅宅，要求见梅兰芳。偏有一位热心人叫张汉举，这位张先生是安徽寿县人，也是撮合梅孟联姻的始作俑者之一，他这次又主动出面，要摆平上门的青年。没想到一出场，后腰就一抹凉——一支手枪顶在了后心上。李志刚带了手枪，强抓了张汉举做人质，重提要当面质问梅兰芳的要求，还另加了要五万元现金的勒索。
等军警赶到，混乱当中，疯狂“粉丝”李志刚开枪打死了张先生，自己也被乱枪击毙。后来，这个绑匪大学生的人头被悬挂在电线杆上，示众三天。整个血案惹得京城一片哗然，更有流言蜚语，冲着梅大师汹涌而来，说梅已有妻妾，还横刀夺爱，才导致血案发生。
再说梅兰芳二夫人福芝芳那边，其实早知道梅与孟别住外室，但这个女人城府很深，硬是不动声色忍了半年。面对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会放弃，开始反攻倒算，吵闹不休。这个人是个厉害角色，后来为了和孟小冬争随同梅兰芳出国的机会，还不惜打掉自己肚子里好几个月的孩子。
梅大师内外交困，为了不让自己的名誉受到伤害，决定逐渐淡化和孟的关系。本来嘛，不管是否意识到，孟小冬终究还是如同宠物一般，即便是最爱的，即便能为自己带来快乐和满足，但面临危险和伤害，当然是自保的选择，就算眼里噙着泪，内心谁轻谁重，还是掂量得纤毫不差。
落下帷幕
虽说演的都是老生角色，可到底拥有一颗女儿心，聪明而敏感的孟小冬忧伤地感到，梅兰芳对自己的感情大大降温了。
一向心高气傲、争强好胜的她，不甘这样被打入冷宫，干脆风风火火去了天津，一连演了十来天的戏。还不施脂粉，身着男装，出入各种交际场合，受到许多人的追捧。
我看过孟小冬男装打扮的照片，粉雕玉琢，眉目含情，风流倜傥，有点像《胭脂扣》里的十二少，颇符合现在花样美男的审美要求。在那时孟小冬也是炙手可热，风光一时。
后来事情还是以梅兰芳服软，孟小冬重回金屋收场，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之间留下了罅隙。有一件事更是深深刺激了孟小冬。
梅兰芳的母亲去世，孟小冬披麻戴孝，来到梅府吊孝。没想到福芝芳严词拒绝，坚决不让她迈进大门一步，还声称要拿两个孩子、外带肚子里的一个跟她拼了。正房的彪悍对有些不够凶恶又爱惜羽毛的丈夫很管用，就像另一位大师胡适在正牌江夫人同样的手法之下溃不成军，这位大师梅兰芳同样也束手无策，只有劝说孟小冬回去。
可怜孟小冬嫁给梅兰芳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迈进过梅家大门，连前门、后门怎么开都不知道。这次又当众受辱，大受刺激，身心惧疲，痛定思痛，逐渐萌生了要和梅兰芳分手的想法。
面对梅兰芳的家庭风波，他的亲朋好友本来各有立场，但是当初梅、孟的主婚人权衡利弊之后，转变了态度，还发表了一通说辞，让人哑口无言。大意是孟小冬为人心高气傲，需要“人服侍”，而福芝芳则随和大方，可以“服侍人”。以“人服侍”与“服侍人”相比，为梅先生的一生幸福计，就不妨舍孟小冬而留福芝芳。这就算一锤定音了。
要做名人的妻子，嫁给的就不止是名人。成龙当年舍弃深爱着的邓丽君，也是因为弟兄们支持林凤娇做大嫂，林凤娇可以和他们一起喝酒吃肉打成一片，而邓丽君优雅脱俗，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不是让弟兄们不自在吗？邓丽君为人心高气傲，需要“人服侍”，而林凤娇则随和大方，可以“服侍人”。同样的说辞，只需要换换名字。
梅兰芳还没有想好怎么走出这一步，但那种疏远却越来越明显了。孟小冬到底心高气傲，主动选择了有尊严地离开。临行前，也发了几句狠话，“我不要你的钱。我今后要么不唱戏，再唱戏不会比你差；今后要么不嫁人，再嫁人也绝不会比你差。”唱戏真的未必比梅大师差，嫁人？那是在二十年以后了，新郎就是流氓大亨杜月笙，那是另一段高潮迭起的大戏。
孟小冬分手的话说得决绝，内心却已经被伤到千疮百孔。回到娘家她绞断一头青丝，水米不进，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亲人们下跪哀求，哭成一片，小冬终究不忍亲人伤心，才勉强进食，却从此不再演戏，专心吃斋念佛。
一个曾经红极一时，受人追捧的伶人，清灯孤影之下，夜深人静之时，真的能够心如止水，波澜不兴吗？
另一出大戏
孟小冬离开了江湖，江湖却没有忘记她。1937年，上海黄金大戏院举行开幕典礼，孟小冬被特别请来剪彩。其实，请孟小冬来剪彩，是为了讨好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杜月笙。
杜月笙是铁杆戏迷，家里几房老婆，除了正室以外，都是伶人。他早在1925年见过孟小冬一面，当时就迷上了她，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抱得美人归。后来人家嫁作梅人妇，他也只好忍痛断了念想，梅孟劳燕分飞的消息无疑又勾起杜的想法。
剪彩之后，杜月笙授意自己的四姨太姚玉兰把孟小冬接回自家公寓。姚玉兰是孟小冬曾经结拜过的一个干姐妹，也是唱老生的。她们是多年的好姐妹，两人同床谈心到很晚。
后半夜，孟小冬朦朦胧胧知道姚玉兰起夜去了，没想到后来回来的人变成了杜月笙。杜月笙向她急切地表白，“自打第一次见到你以后，我一直思念你，还发过誓，这一辈子要是不把你拉进我的怀抱，我就不是人。”当时孟小冬的心情一定极其复杂，这么多年，她一直孤身飘摇，面前拜倒这样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十几年来痴心不改——于是推推搡搡、拉拉扯扯之间，一代坤伶就在那一夜之后，成了杜月笙的情妇。
陈凯歌筹拍《梅兰芳》时，章子怡主动提出想演孟小冬，两人对业务的狠劲十分相像，要说心机？那可差远了去了。你看人家章小妮子，在那个以色列富翁、花花老男人的面前，貌似无意，实际专往目标内心最软处表白，说更愿意有个安稳的家和可爱的孩子。最近又软硬兼施，斗智斗勇，一碗龙抄手拿下了老男人的女儿。
孟小冬如果有小章这个小妮子的一半，也不至于那么凄惨吧？入住杜公馆以后，就算杜老大情深意重倍加体恤与呵护，就算昔日姐妹姚玉兰表面不计较，两个女人怎么可能没有争风吃醋？孟小冬到底苦过、痛过、挣扎过，她学会了沉默，对一切看不惯、听不得、受不了的事情，漠然置之。
除了在家里，她基本不再登台唱戏。只在1947年，为了庆贺杜月笙六十大寿，最后的大轴戏——孟小冬出场了，主演《搜孤救孤》。四大须生之一的谭富英先生看完戏后连声称绝，“小冬把这出《搜孤》给唱绝了，反正我这出戏是收了。”收了，就是再不唱了。马连良先生后来没有唱过，也没说什么，但是他把《搜孤救孤》改成了《赵氏孤儿》。
即便有着如此的绝技，不唱便不唱了，以前拼命看重的，也已经成了身外之物。可是身为女人，内心终有一结。解放前夕，孟小冬随杜氏家族移居到香港，不久又准备迁移欧洲，在杜月笙计算要办多少本护照的时候，孟小冬叹息一样地幽幽送出一句，“我这跟了去，是算使唤丫头，还是算女朋友？”
一语惊醒梦中人。杜月笙除了感到愧对孟小冬，也存了私心，那就是为病重的自己冲冲喜。于是，力排众议，和孟小冬举行了隆重的婚礼。一辈子心高气傲的小冬终于在四十三岁那年，把自己嫁了出去，但终究还只是做了人家的妾——一个立女，立于旁边，低眉垂首，端茶倒水的女人。
当时杜月笙已经风烛残年，而且重病在身，一直是孟小冬贴身伺候。他，只要她服侍；她，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她也许已经分得清楚，这个男人，终究有过纯粹的疼爱她的时刻。只因为她在那里，便不可抑制的，爱如潮水，从心底蔓延到眼光、指尖和每一个细胞。
生命里那两个男人，谁爱她多一些？她又爱谁多一些？她会逼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吗？关于爱情，她一生都没有找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啊！
杜月笙去世之前，把自己的遗产做了分配，分在孟的名下两万美元。渐渐走向衰老的孟小冬因为身体多病，加上吸食大烟，不再唱戏，基本靠着这笔遗产过活，最后终老在台湾。
孟小冬，这个本该属于舞台的尤物，真正属于舞台的时光短得让人叹息，历经沧桑的命运更让人扼腕。她中年以后的照片，脸部线条已经变得硬朗，眼神也不再如年轻时那般温润、有神采，而是多了些迷惘和空洞。一望而知，不是幸福女人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