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的书房,下图为作者妻子的书房速写
说起书房和书,仿佛就与学识和品位有关。在我看来,拥有一间书房,读几本书,其实只是我们的一种生活方式和人生态度,不必在乎书房的大小、书的多少。
台湾作家陈建铭曾组织了一个“逛书架观光团”,专门考察人家的书房和书架,并编辑了《逛书架》和《逛逛书架》两书。此两书所报道的书房基本拥有以万计的图书,其藏书的丰富和特色,我们自是无法比的。南京书人董宁文也编过一本《我的书房》,辑录绿原、谷林等名家有关书房的文章。老人们饱受生活艰辛,书房大多很小,甚至没有,书也遗失了很多,但他们胸怀一部人生大书,其境界我们也是不可比的。然而,就一种生活方式而言,拥有书房,与书为伴,和我们吃茶,喝酒一样,只是生活常态。
我现有五六千册书刊,但至今并未拥有过一间独立的书房。
学生时代,住的是旧房,全家五口蜗居在不到20平方米的屋子里,没有书桌,更没有书房,课本和小人书都是放在木箱子里的。16年前,旧屋推倒重建,我才有了自己的房间,是三楼的半间房,另一边是平台,房内一张床一张书桌,并用废弃的木板做了一个一米多高二米来宽的书架,靠墙而立。那时候我刚高中毕业,没有几册课外书,书架也空落落。
当时有句话,大意是“读《读书》一年,好比大学三年”,所以尽管我高考落榜,但仍不坠青云之志,后来在读《读书》杂志中知道了很多书,读了一本书后又去找书上提到的其他书,这样一本一本买一本一本读,逐渐有了集书的习惯。特别是后来结交了一批书友,晓得的书多了、读得也多了、买得更勤了,原有的书架就不够摆了,便又用旧木料钉了个小书架,依旧沿墙而立。这时候我的书大概有三四千余册了。
两年前我结婚,新房就是这三楼的两间房,里间当卧室,外间是书房兼起居室,各八九平方米。装修房子的时候,我考虑的第一要事就是怎么给这么多书也安个家。书没有好居处,始终让人不安。所以,我把两面墙都设计成顶天立地的书架。一入小房,满眼皆书。书架上下九格,左右六等分,没有任何装饰,充分利用空间以便放书。其中有几格专放和书、读书有关的书,这是我近些年来精心搜罗来的,算是一个亮点。本来想给书架安上玻璃门,但有两米来高,怕出危险,所以现在头疼的是书很容易蒙上灰尘。
为了方便拿书,特意做了一张小梯。靠窗的地方则做了一排矮柜,上面摆放音响和茶具,下面放杂志和资料。中间是一张大桌,两张藤椅,读书写字。我还收集了数百张CD和VCD,又在墙边做了一个小木架,只能容下几十张,无法安身的CD和DVD只能摆放在卧室的墙角了。两年前,只有少数几格里里外外放了书,如今几乎整个书架都放了两摞的书了。杂志更是挤满了墙角。我喜欢闲时巡视和翻阅我的书,书也按中外文学、历史、经济、地理等分门别类放好,但现在书多了,巡视和取阅就不方便了。所以,我渴望有一间更大的房子。我想像着有座独立的院落,有间独立的书房,那更是一种奢望了。我以为理想的书房应可以闲适和方便地专供读书写字,窗外最好有绿意,周围则是园林式风景。
常常有人问我,这么多书你都看过吗?我只能笑而避之。书海无边,哪有尽头。书房与书,读书与藏书,怎能等同。书的意味正在书外。陈建铭在《逛书架》一书中说过:“如果把人比喻成一部书,书架上的书庶几可视为正文以外的目录、索引甚至注释。所谓‘You are what you read’,窥书架以知其人虽不中亦不远矣。”我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