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身居高位后依然不改平民本色,如木匠出身的李瑞环。即使他的官做到了政治局常委、全国政协主席的时侯,但在人们心中,却仍然是一位非常平民化的领导人。
我曾经有过混迹梨园的一段经历,在与众多戏曲前辈的私下聊天中,管窥到了李的一些轶事。李酷嗜京剧,在中央领导人里是很出名的。和他关系不错的京剧艺术家中,老一辈儿的有张君秋、杜近芳、谭元寿、李世济、马崇仁、迟金声、王金璐;年轻一些的是叶少兰;再年轻的就是他在天津当一把手时调教出来的“天下第一京剧团”天津青年京剧团的诸多演员,当时还叫做“京剧新秀”的赵秀君、孟广禄、张克、李佩红、王立军、蓝文云等人。
李调到北京工作后,亲自主持了“京剧音配像工程”,延聘张君秋任“艺术总指导”。当然,同任此职的还有张的继室谢虹雯。
数年前的一天,我和张君秋的七公子张学浩闲聊,话题自然扯到了李的身上。因为李在天津的时候就和张君秋联系较多,天津青年京剧团就是李在天津主政时,礼聘张君秋入津举行“百日集训”的成果。
学浩说,李调到北京后,和张君秋的联系更多了,他有时候也陪着父亲去李家。他发现李的老伴儿是个非常和蔼的妇人,毫无一丝“官太太”们所总爱拿着的那种架子。
有一次他父亲和李坐在沙发上聊天,李的老伴儿竟然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一旁听。这让坐在沙发上的张学浩都感到几分局促,可李的老伴儿却毫不在意,神情自然极了。
不仅在家中如此,李的老伴儿在外面也甚是平和。那一时期,每天早上在中山公园跳舞的那群老头老太太们大概不会知道,自己身边就有一位是全国政协主席的夫人。
有一次到天津出差,参加某个京剧活动。一位津门京剧界的前辈悄悄跟我说,某次李出国访问,住宾馆,当然是高级单间。忽然半夜去敲随行秘书的门,说:“我今儿晚跟你这儿睡一宿吧。” 秘书大惊,忙问:“主席,怎么了?”李泰然答道:“我那屋的空调坏了,我刚才叫人过来修,他们修了半天没修好,我就跟你这儿凑合一宿吧。”“这不影响您的休息?我去叫他们修好。”李摆手:“算了。”秘书又说:“要不您一个人睡这里,我去您那屋吧。”起身就要出去,被李一把拦住:“你也别折腾了,你就这儿睡吧。”李说罢,便倒头大睡。
次日,两国高层正式会谈,李拍着沙发的扶手随口说道:“这活儿,没我做的好。”
斯人率直,竟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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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shop视频教程全集孟子曰:“上好之,下必有其焉者矣。”李的属下,也有如此大大咧咧的率性者。
2000年左右,好像是全国政协京昆室出面,邀请天津青年京剧团进京搞了一个活动,会后有酒宴款待。
酒过三巡,正是面酣耳热之时。只见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高谈阔论:“我把大爷(爷字读轻音)伺候进了剧场,就到后面打牌去了。跟着大爷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懂戏了,像什么 ‘穿林海跨雪原’,我都会唱。我这边儿打着牌,耳朵可没闲着,一直听着台上的动静。一听见锣鼓点儿要结束,马上进去伺候,一次都没耽误过事儿。”
同席的津门首座剧作家陈绍武先生(曾多次为李捉刀修订京剧剧本)跟我私语:“这哪是局长啊,整个一哥们儿。”原来此人是全国政协的一个局级领导,负责李的外出活动,与陈绍武先生甚为熟稔。“大爷”是他们对李的私下称呼。
又一次,京城戏曲界在南城共酒饭。中国戏迷协会会长何凤仪多喝了几杯,说起了一桩他在李面前“耍刁”的往事。当时他正拜了小彩舞骆玉笙为师,于是在李面前显示:“我跟瑞环同志这么说的,‘瑞环同志,我跟您说,在天津除了我老师,别的人爱谁谁!’”
这可是“君前奏对”,如此妄言恐遭难色。哪知“瑞环同志听完哈哈一乐,我估计是这么多年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过话。”没有多少大领导,更没有多少小领导,能像李这样了解小民喜爱炫耀、更需要尊重的心态了。
斯人心胸,竟至于此。
李入主全国政协后,把叶少兰提升为全国政协常委。当时我蒙戏曲研究家钮骠先生提携,正在为《中国京剧大百科辞典》撰写部分人物条目,其中就有叶少兰的一条。
写初稿时,叶只是全国政协委员。在家修订初稿时,《新闻联播》里传来全国政协主席李瑞环出访某国,陪同访问的还有全国政协常委叶少兰等语。于是,我将叶的头衔调整为全国政协常委。毕竟,京剧演员获此称号当属殊荣,理应入史。
定稿后,拿给叶去看,说起这是从电视里听来的。叶矜持一笑:“我是陪着李主席出了趟国。”
李擅酒,爱饮茅台。有一次我与一位京剧名家共酒饭,此人随口说:“今儿个不是在主席那儿,在那儿就得喝茅台了。”
据说李有一次恐是茅台酒喝得多了些,说:“一百年后谁知道李瑞环是谁啊,可照样知道梅兰芳、马连良。”
斯人爱戏,竟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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