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莲给人的印象很干净,着装也很讲究,看来是个讲求生活质量的中年女性。对于此次倾诉,她作了很多准备,刚坐下就拿出了很多东西给我看,有照片,有借据,还有好几本购房合同。聊了一会题外话,爱莲开始了回忆。 苦惯了的我渴望奋斗 我小时候的生活很苦。由于父亲的历史问题,在我5岁时家里就只有母亲带着四个孩子生活。母亲的收入是一元钱一天,我们的生活可想而知。在我18岁时,还是由于家庭成分的问题,我和姐姐都上山下乡去了。我去了半年就得了肺结核,只得病退回来,户口留在外地。回上海后我交了一个男朋友,相处了一年多,感情很好。可他父母认为我出身不好,户口不在上海,家里条件又差,便硬生生把我们拆开了。 1974年,我的户口迁回来了。不久我认识了一贤。他家家庭成分好,他本人还是大学生,在厂里工作,这样的家庭出身跟我有着天壤之别,对受惯歧视的我来说很有吸引力。1978年我们结了婚,婚后租房生活,两人每月的收入加起来不足70元,可房租要每月10元。直到1986年我们才等到了一贤单位的福利分房,搬到了一套15平方米的房子里。 我和一贤在生活态度上截然不同,他不愿意多操心,所以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我在管,虽说钱很少,我仍然把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该有的东西我都想要。也许是小时候太苦了,我很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善生活水平,所以我一直很努力,换了很多工作。从1987年开始,我自己跑销售拿提成,非常辛苦,但收入多了很多。1992年,我攒够了钱把儿子送到贵族学校读书。那时社会上很多人“下海”,按说一贤大学毕业,是个工程师,手头有技术,动动脑筋吃吃苦,多挣点钱应该不难。可是,他只喜欢养鱼养鸟养花,劝他出去做生意他听不进去,成天口袋里装着小虫子,逗鱼逗鸟玩。我在家天天骂天天讲,可我越说他越提不起劲。 1997年,我挣了些钱,贷款买了一套房子。房子是我做主买的,名字也是我一个人的,每月一千多元的还贷也是我负担。从那时起,我已经有了一定客户群体,开始做自己的工程了。而一贤还是成天忙着他那点逍遥自在的事情。我们之间的矛盾日益突出,都觉得彼此没有共同语言。 1999年,新房子装修好了。那是一套买六楼送七楼的小三房,设计装修花了很多精力和金钱,一家三口搬过去后,感觉真是不错。15平方米的旧房子空了下来,我就让自己的工程队住。没想到一贤知道后,赶到那里把我工程队的人赶了出去,说那房子是他单位分的,是他的房子,不许他们住。这件事大大伤了我的心,一气之下,我让他搬出新房子,因为如果要这么算清楚的话,那是我买的房子,也不要他住了!于是他住回小房子里,我们就此断了联系。一年多后,我打电话到厂里找他,才听说他下岗了。 一贤下岗之后跑起了保险,由于没什么经验和能力,两年只做了三个单子:他自己一份,儿子一份,侄子一份。他甚至还叫儿子把工作辞掉跟着他做,还好儿子没通过资格考试。我知道后马上劝阻了儿子。 2002年11月,趁着房价还可以,我买了第二套房子。2003年5月,我跟一贤签了一份财产协议,他的房子归他,我的两套房子归我。他没意见,签了字。10月,我和他正式离婚,按照先前的协议来分配财产,双方都没有异议。 爱莲说,其实一贤是个老实人,他完全可以提出多分财产,但他没有。她当初挑中一贤是因为他的“家庭出身”好,可是性格上的不合拍还是让他们最终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