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997年,我爱上了殷惠笙。 爱上他,是我的劫数。因为殷惠笙是个已婚男人,有一个6岁的女儿,她的妻和殷惠笙站在一起的时候,像他的大姐。30岁的女人怎么会老成这样?我不能理解,因为我才22岁,殷惠笙搂着我的腰说,“莫小离,你是我的一粒水蜜桃。”我喜欢他叫我水蜜桃。缠在他身体上的时候我问他,“你老婆叫什么桃?核桃吧?” 他不说话,有点怪异地看着我。“你这人怎么这样?二十多岁时她也是水蜜桃,你没见过她年轻时的样子,不化妆的话,她比你要好看。” “啪,”我把粉饼砸到镜子上,镜子“哗啦”碎了,做了一年他的情人,还要听他夸他老婆?为什么我要跟定了他?听他为他老婆说话?镜子里,是我破碎的脸。 我拿起手机,给良打电话,我说你开车来接我吧,带我去保利大厦买裙子,我看上了一条裙子。 殷惠笙的脸渐渐地变黄,摔了门走了,我扑在床上哭了起来,我不爱良,即使他长得好看,干净而温良,即使他父母有很多钱可以让他乱花,即使他说为了我可以去干一切。 车到了,良打我手机。 我正懒懒地夹着睫毛,然后淡淡地对他说,“天太热了,不想去了。”和不爱的男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没有心情。 而和殷惠笙在一起,做什么都是舒服的,谁让我大学毕业就遇到这个才华横溢的人,谁让我在刹那间就被他身上那种散淡而落寞的气质所吸引? 二 好长时间,我与殷惠笙在电视台擦身而过,在一个楼层,难免会遇到。大家拍完片子去吃宵夜时,整个楼道里全是我们这些人的声音,有人拉着殷惠笙一起去,殷惠笙在屋里说:我年纪太大了,不跟你们这些小孩掺和了,你们去吧。 有我,他就不会去。而他不去,我茫然地喝着酒,傻乐着。 我终于醉了。 倒在街边,掏出手机,狂拨他的号,关机了。我把那个记在心里没有拨过的号拨过去,一个中年妇女的沧海桑田传过来,“我说麻烦你找殷惠笙,我是他同事。”我明知自己在玩火。 “我想你。”我说。 “我马上来。”他回答。 我被他背着回到家,进了门,鱼一样贴上他的身,用手掐着他的骨,我骂着,“殷惠笙,你没良心,你是坏男人。” 他吻上来,一寸寸,湿了我的人,湿了我的心。 随之,有眼泪落下来,一滴,又一滴,他轻轻呢喃:莫小离,这是你与我的孽缘。我试图忘记,但醉里是你,梦里是你。 在他俯下身体的刹那我忽然鬼魅地一笑,“殷惠笙,你爱我吗?有多爱呢?” 当然爱,非常非常爱。这个答案我很不满意。 事情变得滑稽而悲哀起来,在反复争吵的过程中,他颓败地倒在床上,说了一句,“莫小离,如果你再这样,我们连最后的欢爱都没有了。” 我恨那个叫素莲的女子。没有她,殷惠笙会全心全意地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