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结婚啦!结婚吧—— 他们喜欢我行我素,因为他们是80后。他们偏偏又不能我行我素,因为身后有太多双亲人的眼睛。结婚到底是两个人的事,还是两个家族的事?也许,我行我素并不意味着不懂妥协。 婚姻就像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现在,80后的“孩子”陆续从“光脚”走向“穿鞋”——比如说24岁的独生子龚伟,在手机换了二三十部,感情飘摇了N次之后,终于决定结婚了。 这事犹如一颗炸弹,把朋友们给震懵了。 2006年8月11日,龚伟走进广州东山广场25层一间办公室,递上一张请柬:“哥们,8月19日,别忘了!”对面人愣了几秒钟,上下打量了龚伟一番,“小子,咋回事啊?” 这种反应对龚伟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每个熟人,包括母亲,都说他是典型80后小孩,想起一出是一出,龚伟对这一定论并不服气,我是80后,但和普通人没啥两样,现在,和上代人一样,我开始承担责任了。 对于这一决定,女友小悠起初也心存疑虑。2006年6月5日,供职广州某报的男友把她吓了一跳,“明天的日子多吉利啊,我们结婚吧。”小悠满脸犹豫,“是不是太早了?” 相处6年,公务员小悠清楚小自己两岁、1982年出生的男友,聪明、贪玩、自小一帆风顺、爱乱花钱、招女生喜欢、不喜欢被束缚。此前,家教甚严的这位独生女不止一次有结婚的想法,但没想到求婚来得那么快。 “我是还没玩够。”龚伟承认提出结婚完全是为小悠着想,“她今年已经26岁了,我得对她的未来负责。”再说,“结婚证不就一张纸嘛,不要把它想得太复杂。” 领“纸”果然是小事一桩。6月6日,两人到民政局登记,只办了基本手续,没参加证婚仪式,也没拍照片。龚伟觉得,两个人奉命穿上有领衬衣,站到工作人员面前,听他宣读夫妻双方的权利义务;最后两个脑袋凑近镜头,笑,“咔嚓”,150块,不土不洋,还贵。 领完了“纸”,两人照例上班、各自约会、到小悠父母家吃饭、一起回家——龚妈妈出钱为两人买下一套120平方米的房子。 情绪的波动一个月后方才荡漾开来。7月中旬的一天,龚伟去取户口簿办理护照,工作人员“啪”的一声,在“婚姻状况”一栏盖上“已婚”,他的两脚顿时像胶泥一样,软作一团。 “新身份就这样被固定下来啦?”龚伟茫然失措,这才开始思索未来:还能不能和朋友喝酒、飙车、泡吧、偶尔泡泡妞?是不是不久后要生小孩做爸爸了,可我自己还是小孩……也许婚姻不仅是对小悠负责那么简单,龚伟这才觉得后果挺严重。 觉得“××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还有殷妈妈。今年7月,她从湖北老家到北京看望在软件公司工作的儿子殷柏,收拾屋子时,傻了眼——儿子和女友程桐的结婚证大大咧咧地躺在抽屉里,登记时间是2006年1月4日。 “暴风骤雨”在两个年轻人下班回家后倾盆而至。殷妈妈埋怨:“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跟我们商量?”程桐的爸爸则在话筒另一端怒吼:“你们太不尊重家长了!” “这跟尊不尊重有什么关系?”忆起一个月前的家庭风波,供职于北京某IT公司的程桐至今仍然觉得委屈,“结婚是我们两人自己的事情啊,为什么要跟家人商量?”程桐否认这个做法有叛逆之嫌,“并不是我们摧毁了什么,而是传统已经在瓦解。”在她看来,传统婚姻是两个家族的关系,联姻之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现在,宗族的纽带逐渐被个人的自由发展冲淡,婚姻缩小为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虽然心里不服气,在殷柏的劝说下,程桐还是向父亲道了歉,“不好意思,没提前说一声,就结婚了。” 两对年轻人的草率行为都将以一场盛大的婚礼作为结束。 8月19日,龚伟和小悠的婚礼上,将会有30桌的客人为他们祝福。既然是“规定性动作”,何不将它充分利用起来?所以这几天他忙着给广告客户发请帖。“这是个联络感情的好机会。” 程桐那一对原本想简化婚事,父母已拿出20万为两人付了首期,不想再增添他们的负担。但程妈妈的话里丝毫不留商量余地,“我们家就你一个女儿!”殷父则强调,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双方家庭的大事!并不激烈的讨论很快结束,程桐与殷柏决定年底回湖北老家办酒席。 殷柏的同学小汤应邀参加这同龄人中的第一场婚礼,顺便携女友亮个相。在他看来,率先吃婚姻葡萄的同龄人身上多少有些共性,比如:相对还是比较传统点,或者说更愿意体贴父母的传统心思,而且一定是长辈能提供雄厚的经济支持的,毕竟在大城市买个房不是容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