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中国15年了,黄琪(化名)决定回来, 38岁了,曾经试着与美国白人、黑人甚至印弟安人恋爱,可是,总是自己没有耐心与他们走下去,到底是什么样的爱情可以困扰黄女士的一生?爱到极限,是疯狂,还是值得讴歌?我不知道,我们一起走进她甘苦无常的回忆里…… 我放弃了在美国的事业,在福州开了一家“绣”女子生活馆,我是一位美甲师,喜欢把自己的十个指甲画得鲜艳欲滴,那是右手对左手的期待,也是左手对右手的回报,每每扬起十指欣赏,那种落寞神情,犹如一片荒芜的花园秋色。15年可以建造一座金字塔,也足已摧毁了黄琪所有的花样年华,我忘不了他,即使“美”雨西风为我洗了脑,观念进步了,思想开放了,生活西化了,可是,邓宇就像种在大腿上的那颗痘一样,永远无法消逝,特别是在褪去长裙之后,一个人裹在异乡的被窝里时,那颗痘便是自己进入温柔梦乡的唯一的条型码,忘不了他…… 邓宇是我哥的同学,我读初中时,他们读高中,我读高中时,他们已经读大学。 邓宇是我家常客,常常与哥哥下棋、打乒乓球,我在一旁观战,那是一大快事,也是美事,他皱眉头的时候,特别迷人,像是眯着眼睛看太阳,如果,我能够进入他的思绪,或者成为他手里的一个棋子,那会更幸福,我常常这么做白日梦,直至双手变暖,醒来时,羞愧难当,莫名地小跑出了家门,我喜欢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跑到闽江边,然后惆怅起来,双手又回到冰冷的温度上,我很伤心,似乎也很美,一种自虐的美。而这一切,邓宇全然不知,他只把我当成纯粹的小妹妹,有时他与哥哥运动热了,就随手把还冒着热气的衣服脱下,准确无误地扔到我的怀里,他只用眼角余光瞥我一眼,而我已经是满怀的暖了,一个人关在自己房间大喘粗气,我快晕了,有关他的体味,有关他上半身的裸体,肌肉发达,纹路清晰,谁雕刻的?我可以亲手抚摸这些吗?其实我从未正面与他谈过话,我扭曲的矜持,让他不明白或者根本就不去注意或解读我的神情,我爱上他了,就像蝙蝠一样,在黑暗中飞翔,做梦也是一种体力活,像蝙蝠一样倒吊着,因为每一个梦想,都有一个他,而他又与我无关。 我中专毕业后,邓宇已经工作一年了,当时,他在一所中学教书。从情窦初开到22岁中专毕业,我与邓宇都没有正式交往过。他是以哥哥朋友的名义经常在我们家呆着的,与我父母也很熟。所以,我们彼此“能见度”很高,只不过,他总把我当小孩看,他对我一向目光无邪,形象正派正经到无情。我恨他为什么不“坏”起来呢? 在我去香港进修半年后回来不久,邓宇送来喜帖,说是12天后要结婚,之前怎么一点迹象都没有呢?我压抑雪藏多年的情感终于一夜爆发了,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万念俱灰,仿佛天就这样轰然塌下,我四肢无力、冰冷……当我睁开眼睛时,已是在医院抢救室里,我居然割脉自杀。我的日记被哥哥翻出来,全家人这才知道,我是为邓宇殉情的。妈妈哭着轻打我的身体:“你怎么这么傻,喜欢他,为什么不表达出来?如果没有了你,我们还能活下去吗?”我那时,心里只有邓宇,既然没有死成功,那么,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成为别人的新郎,他是我的,不能旁落他人之手,我不甘心。看着我死人一般双眼呆滞地专注于自己的绮思妙想里,父母伤透了心,一个劲地求我,只要我活下来,什么事都可以允诺下来。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已经神魂颠倒的我,居然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要邓宇与我睡一个夜晚,仅此而已,我再也不会去干扰他的生活,我走我的路,他结他的婚,从此一刀两断。妈妈抓着我的手,不停地问:“孩子,你不要胡言乱语了,这怎么成呢?”可是看我冷笑着一脸决绝的神情时,全家人不得不考虑我的提议。 两天后,我可怜的父母、哥哥终于请来了准新郎邓宇,他第一次正面看我,那么不安,那么怜爱,还有一丝的自责。一想到几天后,他要成为别人的新郎,我又心痛起来,我已经自杀四次了,什么花样都试过,父母真的怕了绝望了,便扑通一声双双跪下求邓宇:“成全她一次吧,就当你救人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