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中高潮的情节之一,是青女(周迅饰)在宴会上带着面具演出并唱《越人歌》的片断。词曲悲伤之极,令听者不禁落泪唏嘘。
《越人格》出自于汉代刘向编纂的《说苑》,本是一首两男相悦的断背情歌。
据《说苑·奉使篇》记载:
在公元前528年,在襄成君受爵的哪天,在随从们的簇拥下,穿着华丽的礼服路过河边。楚大夫庄辛这个时候刚好路过,看见襄成君不由心中一动,于是前去拜见。礼毕之时又提出想握一下襄成君的手。
襄成君听后非常生气,不答话。庄辛见襄成君的脸色很不高兴,便转身去洗了洗手,并说:
襄成君难道没听过鄂君子皙泛舟游乐的故事吗?
‘楚国的令尹鄂君子皙举行游船盛会,百官云集,舟船华丽,好不热闹。
在盛会上,一位划船的越国人拿着船桨对鄂君而歌。虽然歌声委婉动听,但是鄂君不懂是什么意思。于是一位懂楚语的越人给鄂君做了如下翻译: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
(今晚是一个什么样的晚上啊!我能操桨在洲中流走。)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今天是一个什么样的日子啊!我能与王子同一条船!)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含着羞愧来讨好,顾不得诟骂和羞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心里烦闷绵绵不绝,就是因为王子你。)
山中有木兮木有枝。
(山上有树,树亦有枝[与“知”谐音])
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对你的爱慕,你却不知道。)
鄂君子皙被这真诚的歌声所感动,走过去拥抱了唱歌的越人舟子,举起绣满美丽花纹的绸缎锦被,盖在他的身上……’
襄成君您知道,鄂君是楚王的同胞亲弟,官职做到令尹,是楚国的最高爵位,还能和一个划船的越人交欢尽意。君侯您的地位虽然高贵,又怎会高过鄂君?而我的地位虽然低微,又怎会低于一个划船的越人呢?我不过是想握一下您的手,您为什么不愿意呢?”
襄成君连忙伸出手去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因为相貌而受到长者的称赞,却没有受到这么突然的羞辱。从今以后,我将以少壮者的礼节,恭谨接受先生的教诲”。
从故事中来看,《越人歌》应该是一个男人唱给另一个男人听的歌。不过,没有这个故事的话,恐怕是不能够知道的。
宋朝的朱熹曾经抨击这首两男相悦的《越人歌》“其义鄙亵不足言”,却又称赞歌词“有非人之所能为者”的表现技巧。
据说,梁启超先生则坚持声称歌唱者是一位越女,假装不知道《越人歌》出自“襄成君始封之日”篇,而回避故事中性取向的问题,则不可不说是一段逸事。
呵呵~~话题扯远了。
在《夜宴》中,这首旖旎缠绵的《越人歌》已经褪离了往昔的那个故事。
在厉帝的夜宴上,青女喝下毒酒,戴上太子的面具,唱起无鸾最喜欢的《越人歌》,静静的,一个人的舞,一个人的歌,唱得如此悲切难抑,让人涕泪满襟。那是送给无鸾的,也是给自己的最后一曲凄美的挽歌。
周迅的唱和舞表现力都很强,拿捏得很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