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件的审理但愿没有蹊跷
----我见到了中国性骚扰第一案的受害人
1月19日,我在北京参加了一个有关建立企业防治职场性骚扰机制的国际研讨会,会议主办方特别邀请了中国性骚扰第一案受害人(原告)文静女士(有许多媒体曾报道称为程静)和北京大学给予她法律援助的律师发言,讲述了这场官司的来龙去脉以及她们的所见所闻所感。与会各位专家、学者无不对文静的不幸遭遇表示同情,对这一案件在审理过程中暴露出来的种种离奇和不公表示愤懑,更对文静敢于站出来直面人生不幸表示由衷的钦佩。
重庆市巴南区小学教师文静,因为该校校长长期对其进行性骚扰,包括发送淫秽手机短信、性的挑逗等行为,给她的工作、家庭,特别是精神上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在一再拒绝、归劝无效的情况下,她被迫向区人民法院提起了诉讼。尽管有事实、有证据,但法院的审理和判决令文静十分失望,区法院以证据不足,以她与校长有短信的互动往来等为由,没有支持她的诉讼请求,而重庆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此也予以了维持,认定校长对她的性骚扰不存在。文静彻底败诉了。
我们得知,文静之所以败诉的症结主要在于证据的采信和认定上。法院通过审理认定,校长是向文静发送了淫秽的、包含有性意味和性挑逗等内容的骚扰性的短信,但同时认定,这些短信并未引起文静的反感和拒绝,甚至认为她还与他以短信互动,表示了认可的态度。可事实是,文静多次以短信、电话和当面归劝等方式对校长进行了拒绝。令人感到疑惑不解的是,法院对有利于文静的短信证据以各种理由进行阻碍、不予采信,而对校长的短信证据却利用各种方式进行了积极的收集和确认。由于短信证据保存的时限等特殊原因,最终导致了文静短信证据的丧失和官司败诉的不可逆转。这里有一个细节耐人寻味,校长为了打赢这场官司,前后卖掉了自己的两处房产,几乎到了倾家荡产的地步。当然,文静更为此官司付出了极其沉重的代价。她的丈夫离他而去,各种社会舆论和影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工作、生活秩序被彻底打乱,她的精神一度近于崩溃......
不过,最终她还是勇敢地走出了人生的阴影,她说,官司输了不要紧,关键是自己不能没有了精神的力量。她表示,要为中国反对职场性骚扰作出自己的努力,希望那些受害者拿起法律武器来维护自己的权利。
文静虽然败诉了,但她引来了人们的同情,唤起了人们的良知,她的工作、生活环境也由此发生了深刻的积极变化;校长赢了官司,但他却由于道德品质缺陷等原因被解除了职务,并被调到了偏远的地方去工作了。
这个号称中国性骚扰的第一案就这样收场了,也许没有胜利者。但由此带来的思考却会长久地留在人们的脑海中。文静一审败诉,二审最终还是败诉,这里面的问题肯定是存在的,但我还是在想,但愿这里面没有人为的原因,但愿这里面没有行政干预的成份,但愿这里面没有地方保护主人的色彩,更但愿这里面没有循私枉法、司法腐败的顽疾。
只不过,这些但愿可能也就只是但愿而已了。我的确有点遗憾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