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的爱情才是真的
一枚糖果喜欢别人夸她写的像张爱玲,这次是真的有点像了。老上海,纠缠不清的爱情,利益与感情的搀杂,得与失……人之所以和动物有区别,除了因为会劳动,恐怕还在于会有爱情,而且还能把纯洁的爱情复杂化,弄得爱不爱恨不恨,人不人鬼不鬼。
言情故事写得跌宕起伏千回百转并不难,难的是爱与死的纠缠;把爱与死联系起来也并不新鲜,难的是把爱与死都写得无奈。无奈是我们大多数人对生活的感觉。我们都曾经为爱燃烧过,但我们最终都选择了接受现实,就像君初接受了三三。平庸者最终得到胜利,激情者将在关键时刻死去。
《心中有鬼》的小说和电影几乎是同时面世的,电影告诉我们,爱不能够太自私;小说告诉我们:“人生,哪里有两全其美的事!如果有,何来牺牲与成全?”
和电影相比,小说更多地铺陈了故事的来龙去脉,更多地讲述了相关人物的情爱与欲望。徐伟良与吴美娜、徐伟良与米雯、张少廷与丁丁、张少廷与徐曼丽、君初与徐曼丽、君初与三三……不知道一枚糖果是不是有意的,在她哀婉凄美的叙述后面,总透露出一个我们不得不承认的现实,是爱情,就存在着选择与放弃,就存在着目的与权衡。是爱情,就存在着心魔,有鬼的爱情才是真的。这是一个人们不得不承认的宿命。不管是在老上海还是在新世纪,也不管主人公是播音员还是摄影师,宿命无法摆脱。
走出电影院,我们会叹息;合上书,还会感到冷酷。
一枚糖果是冷酷的专家。她一系列的小说,不管是古装还是现代,不管是哀婉还是幽默,都能在背后显出冷酷来。只有对生活有所感悟的人,才能懂得这种冷酷,才能在键盘上玩转这种冷酷。内心丰富细腻而又经历风霜,才会在伤口愈合后显出这样的从容来。红尘滚滚,“消失的就消失,过去的就遗忘”。
通常都认为,一枚糖果擅长的是恐怖小说。实际上,《心中有鬼》归入言情类似乎更贴切些。但就作者本身的创作而言,她似乎并没有按照哪一个路数去规定自己,也没有按照哪一个类型去限定自己的作品。她只是按照自己习惯性的思维去写了,用自己最熟练的风格去操纵着故事与人物。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话,是她暗暗地在用故事表述着自己,时常把自己的感悟透露出来。由于她生活和认知的大众化,她很容易被接受。多少城市中的男女正在和她一样困惑,思考,然后无奈,只是,别人没有写出来而已。电影里的演员是刘若英、黎明和范冰冰,小说里的演员是一枚糖果自己。
人们都在说文学,都在说恐怖作品,不停地在为它们的创作与发展方向争论。其实这个话题相当无趣。写什么,怎么写,想想自己,想想身边的这些人,就很清楚了。
最后说一点题外话。我把电影和小说都看了。电影里的两个细节让人感觉很不好,一是过分地强调音效,二是把故事的重点,放在一个远离人群的山间豪宅里。这都是恐怖片中再庸俗不过的俗套,体现了创作者对恐怖题材和受众的陌生。好在小说里没这些东西。我想,人们还是喜欢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故事,越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