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对华实施武器禁运政策已有18年之久。在这期间,中欧关系发生了巨变,双边关系在各个领域得到不断发展,但就是在对华武器禁运问题上没有任何突破。中国驻欧盟大使关呈远日前在接受法国《欧洲时报》采访时表示,军售解禁问题的根本原因是欧盟还不够坚强有力,不能完全独立自主地作出政治决断。实际上,欧盟对华武器禁售问题之所以发展到今天,政治偏见早已大过军事意义,其背后也隐藏着一些国家对中国发展的不安和恐惧。
前几天,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与意大利总理会晤时。安倍敦促欧盟维持对华军售禁令,原因是中国增加国防开支背后的目的不明朗。
美国:一山不容二虎
美国是欧盟对华军售解禁的最大阻力。美国在不同的场合都公开宣扬自己的观点,甚至以对欧洲进行技术禁运或断绝与欧洲的军事技术合作为威胁。美国的态度之所以这样坚决,主要存在三个方面的原因:
首先,担心中国挑战自己在世界上的老大地位。美国认为,如果欧盟解除对华武器禁运,中国很有可能从欧盟进口一些先进的武器和技术,以中国目前的经济实力和技术消化能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在军事领域突飞猛进,从机械化半机械化直接跨进信息化时代,进而损害它在亚太地区的主导地位。如果自己的亚太地位受到挑战,中国就会在台湾、南中国海、钓鱼岛等问题上采取更加自信的做法,而那时美国却不能“有效反击”,直至退出在亚洲的政治舞台。
其次,担心中国构建武器销售竞争平台为己所用。长期以来,美欧等西方国家在对华武器及技术出口上实行严格限制,中国只能被动地接受为数极少几家的卖方市场,特别是俄罗斯凭借对中国武器市场几近垄断的地位,出口的武器装备不但价格昂贵,而且在技术上留一手,落后于俄罗斯国内甚至出口给印度的同类产品。如果欧盟解除对华军售禁令后,中国多了一个购买武器的市场,将迫使俄罗斯把先进武器卖给中国。此前俄曾长期不肯卖远程战略轰炸机给中国,欧盟2005年曾一度表示要解除对华军售禁令后,俄立刻表示可以卖了。
最后,担心中欧以此为平台构建多极化世界。美国一直追求自己领导的单极世界,而欧洲主张世界应当走向多极化,才更符合各国人民的利益。欧洲事实上早就认为欧盟、俄罗斯和中国各为多极化世界中的一极,而且当前欧盟已成为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美国担心欧盟解除对华武器禁运后,对华冷战的最后痕迹被消除,欧盟与中国的关系进一步密切甚至取得突破性进展。这是它害怕而千方百计要予以离间的。
日本:担心被边缘化
日本是除美国之外反对欧盟对华军售解禁的最积极者。在反对的原因上,日本和美国有许多相似之处,但也有自己特有的原因。那就是日本人认为,中国军事实力的强大,将会大大加速日本被边缘化。
首先,日本担心自己相对于中国的军事“优势”受到挑战。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是中国的一句古话,也应证了日本的心态,那就是害怕中国的军事现代化步伐会因欧盟的武器解禁而大大加快,从而削弱日本在这方面的优势。很多日本人认为,美国和中国的竞争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很激烈,但并不会真正发展到鱼死网破的地步,而日本和中国之间却是国家核心利益的竞争。如果中国强大了,日本的生存空间将会受到极大的压缩,甚至被边缘化。因此,日本军方希望维持当前欧盟对华武器禁运的态势,阻遏中国军事现代化速度。这样日本便能维持优势,保持对中国一定程度的“威慑力”。
其次,日本在为增强日美同盟、形成事实上的日美台安全同盟制造借口。日本反对欧盟对华军售解禁,其实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日本在阻止欧盟对华军售解禁问题上,堂而皇之的理由是所谓的“东亚地区安全平衡”,诬陷我“军费急速增长”,正在打破东亚的军力平衡,有可能引起台海战争等等。在日本不断鼓吹“欧盟对华售武解禁破坏东亚平衡”的背后,事实上隐藏着日美与台湾当局勾结,共同遏制中国的“祸心”。因此,反对欧盟对华军售解禁已成为日本在国际上宣传所谓“中国威胁论”的舞台。
再次,日本也在行“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伎俩,隐藏着增强军事力量的意图。日本右翼政客、前不久再次当选东京都知事的石原慎太郎曾对外公开表示:“欧盟对华武器解禁,就是间接地抛弃日本,日本应该认真考虑自己开发强有力的武器了。日本制造的武器也当然可以出口到国外。”这背后的意思就是,如果欧盟最后决定解禁,日本会利用这个机会,突破宪法对日本军事力量的限制,不仅要制造武器,还要向外出口武器。
欧盟:达成一致不容易
不要认为欧盟对华武器禁售只是美日等国家的外力作用结果。实际上,在欧盟内部,反对解禁的声音同样强劲。欧盟迟迟不能解除对华武器禁售,很大程度上还是自身不能达成一致的意见。
根据欧盟理事会章程,在一些意义重大的问题上,欧盟理事会需要采用“一致通过”表决机制,其首要的范围即包括外交与安全。解除对华武器禁令需要欧盟25个成员“一致通过”。目前欧盟成员可以分为新老欧洲部分,2004年5月1日前有15个成员,这些国家大部分都主张取消对华禁运,法国、德国,甚至包括英国、西班牙、意大利等多数国家都要求取消对华禁运。2004年5月1日号之后的欧盟变成25国,大量东欧国家加入欧盟,比如和美国关系非常密切的波兰、匈牙利,包括波罗地海三国这样的力量,这些力量加入欧盟以后形势更加复杂。这些小国一向在欧盟对华军售方面,肯定是“唯美国马首是瞻”,因为他们获得美国很大的好处,除了跟着美国外,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解禁也不等于欧洲就可以大规模向中国出售武器。因此,虽然欧盟在出口管制方面的法令已经详尽到可以直接适用的程度,但原则上,欧盟的规定仍需各成员国通过国内立法转化为国内法。这就会带来一个问题,就是欧盟的决定在各成员国之间能不能具体得到实施,还要看所在国的议会和其他方面。从当前情况来看,在欧盟内部,政府层面比较理性,也与中方达成了诸多共识,但在议会层面、舆论层面、民间层面,阻力非常大。如德国前施罗德政府大力支持解禁,而德国议会却在同时通过了与政府意愿截然相反的议案。目前,欧洲许多国家的议会对中国并不友好,而且原先大力支持对华军售解禁的法德等国也因为政府领导人的变更而变得消极起来。所以,在短期内对华军售解禁的可能性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