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斗争与处理政敌
争夺皇位的胜利者雍正帝,不想放过政敌允禩等人,允禩等人也不甘心失败,所以双方的斗争在雍正帝继位后延续下来,只不过斗争的方式、性质有异于康熙朝罢了。
雍正帝于雍正二年(1724)对诸王文武大臣说:“尔等大臣内但有一人,或明奏,或密奏,谓允禩贤于朕躬,为人足重,能有益于社稷国家,朕即让以此位,不少迟疑。”当皇帝的说这样的话,像是有天下为公之心,其实是被迫无奈,故作姿态,以此威胁众人尊奉他。事实上,不管那个皇子继位,都会因原先政敌的反对而威信一时建立不起来。所以康熙帝死后,统治集团上层的争斗有着削弱清朝政权的危险。雍正帝决定采取清除政敌、改革*等措施,强化君权,树立自己的权威,克服初政的某种危机,巩固政权。
雍正帝对允禩、允禵集团采取分化瓦解、各个击破的方针,有计划、有步骤地打击、直至消灭对方。康熙帝去世的第二天,雍正帝即封允禩为廉亲王,任命为总理事务大臣,先后让他掌管理藩院、工部事务,又任命允禩的支持者大学士马齐也为总理事务大臣,将允禩党人贝子苏努晋爵贝勒,将其子勒什亨委署领侍卫内大臣。雍正帝对这个集团的另一些成员则采取严厉的态度,一即位就征召允禵回京,削夺王爵,囚禁于遵化景陵,将允禟驱逐到西大通(今青海大通县东南),由年羹尧监视,将允革爵,抄家*。这就使该集团首领分散于各地,联合不到一起,完全丧失东山再起的条件和机会。
雍正帝这样处置政敌恰到好处。虚尊允禩,实则是擒贼先擒王,以安抚该集团首脑,稳定政局。允禵在康熙季年、雍正即位之际*影响力大,号召力强,如若对他尊宠,人人们正可乘机向他靠拢,倒使他势力发展,不好收拾,所以对他以打击为上策。允禟之母宜妃健在,地位原属尊贵,在宗室中有一定威望。雍正帝对其母子不能不防,否则母子联合起来,可能乱政,还是把允禟遣发远地为好。允不是该集团的最核心人物,给他严厉处分,既不会引起事端,倒可杀鸡儆猴,使那些非核心人物有所畏惧而不敢追随允禩、允禵。
允禩集团对雍正帝的当政非常藐视,时刻想推翻他的政权。允禵被召至京,雍正帝要与他亲近,他全不理睬。一次雍正帝训饬他,他表示不服,及至允禩命他下跪,他才听从。允禵的这番表现,显出他不服失败的劲头。允禩被加官晋爵,他的外亲都来祝贺,其妻乌雅氏说:“有什么可喜可贺的,不知道那一天掉脑袋呢!”他们在雍正帝继位合法与否问题上大做文章,他们的大监被发配边疆,沿途称冤,逢人便说,“你们都来听新皇帝的新闻,我们已受冤屈,要向你们告诉,好等你们向人传说。”他们讲的内容都是涉及继位的大事,如改诏,又如说康熙帝是雍正帝害死的:“圣祖皇帝在畅春园病重,皇上就进一碗人参汤,不知如何,圣祖皇帝就崩了驾。”把谋父篡位的罪名,加在雍正帝身上,是最厉害的一招,是欲置于死地。
允禩集团有社会基础,大约因讲仁政,得到一些人的支持。雍正三年(1725)三月,旗人蔡怀玺跑到景陵允禵囚禁处投送纸条,上写“二七便为主,贵人守宗山”。“以九王之母为太后”。希望允禵坐江山,允禟之母宜妃为太后。同年,天津州民人郭允进自称遇洪觉洋师,得授韬略,书写“十月作乱,八佛被囚,军民怨新主”的传单,浙江人欧秀臣将之刊刻,广为传播。他们同情允禩,怨恨雍正帝,可能还要暴动。山西人令狐士义到西大通找允禟,表示“愿附有道之主,不附无道之君”,要联合山、陕兵民,以保允禟。
雍正帝在雍正二年春天以前,对政敌的打击尚有所节制,这是因为政权还不太巩固,不便太刺激对方。雍正二年三月,青海胜利,雍正政权的力量增强了,随即加紧惩治允禩一伙。四月,对允禩本人声罪致讨,说他“肆行悖乱,千犯法纪,朕虽欲包容宽宥,而国宪具在,亦无可如何,当与诸大臣共正其罪”。五月,革去苏努贝勒,七月发出《御制朋党论》,进一步开展反对允禩党人的活动,不久年羹尧、隆科多问题的出现,遂放松了对允禩的攻势,迫至三年十二月,年羹尧赐死,便加速惩处允禩等人。至四年,允禟、允禩先后囚禁致死,允禵迁于京城景山,蔡怀玺-,郭允进枭首示众,其他允禩党人也遭到处分。至此,经营二十多年的允禩集团彻底垮台。
允禩等人与雍正帝的矛盾,在康熙年间是争夺储位,雍正初则转变为争夺皇位的斗争。雍正帝由于占据皇位的绝对有利地位,经过四年的努力,完全战胜了对方。
雍正帝的胜利主要是在-上、组织上击败了政敌,而在思想领域,在舆论上,却没有达到这一目的。有人说他“凌逼弟辈”,惩处诸兄弟是“报复私怨”。翰林院检讨孙嘉淦为此上条陈,要求雍正帝“亲骨肉”。当时舆论较强烈,雍正帝不子反驳,只表示那是对他的人身攻击,并不追查造言人,对孙嘉淦还加以鼓励,提升他为国子监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