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京大屠杀
美国《纽约时报》记者蒂尔曼·德丁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七日报道:
“对日军来说,占领南京在军事上政治上极为重要。但是,其胜利却由于野蛮的残暴行为,由于大批处决俘虏,由于在市内进行抢劫、*和屠杀平民,以及由于胡作非为的蔓延而不复存在了。这些行为必将玷污日本民族的声誉。”
一九八五年四月美国新闻界“重访中国代表团”成员、七十八岁的蒂尔曼·德丁在江苏访问时,语调深沉地回忆说:“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三日南京沦陷时,我正在南京。当时南京并没有经过激烈战斗就沦陷了。日军进城后,到处屠杀士兵和人民,满街是尸体。街上还有很多受伤的士兵排着长队,被日本兵押往屠杀的地方。我离开南京的那天,在长江边等船,还看到日本兵把二三百个被俘的军民,约五十人一批一批地逼令他们互相残杀,而日军却站在一旁抽烟狂笑,真是惨无人道之极。我及时地把亲眼目睹的这些惨状,向《纽约时报》发了专电,详尽地揭露了日军南京大屠杀的罪行。但是,日军占领下的南京,是不允许向外揭露南京大屠杀真相电文的,我只好驾着汽车到上海去发,行走二十英里,被日军拦住,后来只好从芜湖辗转到了武汉,才把电文发出。《纽约时报》用八栏版面,刊登在显著地位,各国报纸争相转载,激起了全世界的震惊和愤慨。
《新华日报》一九五一年二月二十三日:
万恶日寇罪行滔天南京屠杀三十万人
殷长青:我是在下关作小买卖的,是“红字会”的会员。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三日,日本人进城,到处杀人放火,外边死尸很多。我带着人到下关去埋,简直看不见活人,我埋了一个多月的人。在江边有一千多个中国人被扫射死了,燕子矶一带有膀子挂在电线上的,腿丢在大路边的。我们挖了好多房子大的坑,分别男的女的埋下去,他们的手都被背绑着。埋了一个多月还埋不完,你看杀了多少人?
下关有三个冈是阎王关,老百姓过去就是死,有时要过路的人用头顶住石头跪在石头上,各种刑罚真用尽了。日本宪兵队抓了人,铁棒打、灌自来水,真是惨无人道。我埋了一个多月,共计埋了四万三千零七十一人,我们有详细统计的。
日本《朝日新闻》一九八四年八月四日:
《又一本揭露“南京大屠杀”的日记在日本发现》
八月四日,在日本宫崎县臼杵郡北乡村一户农家又发现了一个直接参与“南京大屠杀”的侵华日军士兵的日记。这个士兵是侵华日军都城二十三团的上等兵。他在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五日的日记中写道:“近来,闲得无聊时,就拿杀中国人来取乐。把无辜的中国人抓来,或活埋,或推入火中再用木棍打死,或采用残酷手段加以杀害。”
一九五一年二月二十四日《新华日报》
《永远忘不了的仇恨》
碑亭巷张正安:一九三七年十二月,我八岁的那一年,我们全家九口除祖父因年老留在纸店中看门外,其余都跟父亲逃到难民区,八个人窝在一间小房间里。房间里还住着三户人家。女人躲在天花板上。大家饱一顿饥一顿地过着非人的生活。日本鬼子在难民区也照样杀人,几十个几百个地杀,被害的同胞有的无头无脚,有的少手缺臂。女人*裸地死在马路上。
十二月二十九日中午,我永远忘不了这一天,天很冷。我五岁的弟弟顺安带着两岁的妹妹小霞在门口晒太阳。忽然响起了“当、当、当”的钟声,这是告诉每一个难民鬼子进难民区来了,院子的大门立即关上了。父亲因为顺安和小霞在外面没有回来而坐立不安,但为了全院子三十多家人的生命安全,不能开门出去寻找他们回来。一会门外“叭、叭”两声枪响,接着一阵大哭,院子里的人都万分恐怖,不知死神又降临到谁的身上。
一会儿,日本兵走了,管门的老吴拉开沙喉咙奔进来大喊:“张老板,张老板,不得了啦!你家顺安跟小霞在对门学堂让日本兵打死了!”
天花板上咚的一声,母亲一听昏倒了。父亲也疯了似的直奔出去。我吓得只是哭,一边哭,一边跟着父亲跑。到了学堂门口一看,已经有人脱下衣服盖在弟妹身上了。父亲当时发怔了多时,最后只说了一句话:“这个仇什么时候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