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陆徵祥首次任中华民国外交总长,培德夫人被袁世凯邀请来协助接待各国使节夫人,她熟谙礼节,深得各国使节和夫人们的好感。袁世凯称她为“女礼官长”。
后来,陆徵祥的父亲因病去世,他从此把培德夫人视作自己唯一的亲人。
外交征途如履薄冰
1906年后,陆徵祥凭着他一口流利的法语和柔顺的性情,又依仗着他那位黄发碧眼的妻子的点拨,来往穿梭于欧洲各国。他曾调任过清廷驻荷兰的公使,先后参加过两次“海牙国际和平会议”,当然那都毫无实际意义。所谓“和平解决国际争端”,对于备受欺凌的中国,不啻是个讽刺。
就拿1907年第二次“海牙国际和平会议”来说,参加会议的中国代表团团长由当时驻海牙的公使陆徵祥担任。奇怪的是,中国代表团名单上,仅次于陆徵祥的却是一个外国人——前任美国国务卿约翰·汉森·福斯特。这位福斯特不仅对自己的国籍、身份仿佛一无所知,还专横地把他的外孙,他所疼爱的19岁的杜勒斯定位中国代表团的“秘书”。陆徵祥又一次深感洋人权威的厉害。他由于长期在国外,同欧洲的上层社会交往,自然会发现外国同中国比,有许多不同处,比如,外国的君臣在宴会上可以一同喝酒、跳舞,而清朝皇帝即使在国势艰危时,仍念念不忘“龙体尊严”。他不明白原因何在,但类似的这些差别,使他在政治上开始倾向“改良”。
1896年6月,李鸿章以庆贺沙皇尼古拉二世加冕为名,带着儿子神秘地来到莫斯科,与沙俄签订了中俄密约。陆徵祥在圣彼得堡例行外交礼仪,对李鸿章莫斯科一行的真正内情毫不了解。他在1912年被袁世凯任命为外交总长后,在外交部的档案中才见到这些密约的全文。
没过几年,日俄关系紧张起来。陆徵祥恰在这时得知父亲病重,他迫于形势无法回国见父亲最后一面。国事、家事缠身,他感到苦闷、伤感,但他还是努力在外交界活动。1906年,陆徵祥任驻荷兰公使时,还专程去俄国谒见尼古拉二世,接受了沙皇赠赐的大授勋章。这一切都离不开他的外籍夫人的“襄助”。在培德夫人的帮助下,陆徵祥在大小列强错综复杂的关系中争平衡、求生存。同样,由于夫人的斡旋应酬,他在荷兰同上层人物混得也不错。夫妻俩尽一切可能讲究使馆的排场,并举办各种名目的宴会。在夫人的指点下,陆徵祥在瑞士洛加诺湖畔买下一幢别墅,以培德夫人母亲的名字命名,称之为“盖达别墅”。
这一期间,陆徵祥以公使身份,曾受命与荷兰驻华公使贝拉斯在北京举行谈判,于1911年签订了“荷兰领地殖民地领事条约”。接着,他又被派往俄国任公使。他携夫人重返俄国首都,大整使馆屋舍,精心布置,准备举行一系列宴会,这是他在各种矛盾的缝隙中保存个人体面的惯用手法。一个唯唯诺诺、左右逢源的小人物因此被各国使节称赞为“懂得外交”的中国“新式外交家”。在中国被各国垂涎虎视的时候,陆徵祥这样的“外交家”无疑是会受到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