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认为,这一共同继承的文化,在其后期各阶段,是雅利安人在中亚的故地演进的。他们在向印度迁徙之前,可能在那里居留了相当长一个时期,有证据表明,在更早的时期,雅利安人的住地还在更远的西方。首先,雅利安语言与印欧语系的联系表明,雅利安语源出于欧洲,人们由此必然假定,是更早的一次移民将它们从欧洲带往中亚。其次,芬兰-乌戈尔语中有外来的雅利安语这一现象,为雅利安人更早的故乡还在更远的西方提供了饶有兴味的证据。例证之一是芬兰单词sata“一百”,看来可以在语音上相当于‘sate-(即这个单词的印度—雅利安语和原始印度—伊朗语的形式,而不是后来的伊朗语sata-)。有相当多类似的外来词不可能源出于伊朗语,因而它们必定是在原始印度—伊朗语时期被接受过来的。因此,在这一借用语汇的时期,雅利安人和芬兰-乌戈尔人的祖先必定有过密切接触。考虑到芬兰-乌戈尔语在目前的分布状况,及它们在古代所处的大致位置,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在这些词汇被借用的时期,其语言被借用的原始雅利安人居住的地区不会在伏尔加河和乌拉尔山脉以东。只是在对于芬兰-乌戈尔人有所影响的这个时期之后,雅利安人的主要中心才移往中亚。
在暂定为将近公元前2千纪初的这个阶段,雅利安人已被看作一个单独的社团,业已脱离了印度—欧罗巴人的其他分支。在更早的阶段,大约是公元前3千纪的中期,人们可以假定这样一种情形:使用派生出后来雅利安语的语言的人们仍是原先的印度—欧罗巴社团的成员,他们的语言是印欧语的一种方言,尚未发展成为单独的语族。这一发展是在上文指出的那个阶段(公元前2000一前1500年)中完成的。这假定暗示:雅利安人原先的住地还在更远的西方。对此,也能提出语言学上的证据。在所有的印欧语系语言中,有迹象表明,波罗的—斯拉夫语族与印度—伊朗语族有着最密切的关系。由于这些语言不可能远离它们初次得到历史性证实的地区,这一联系就可用来指出印度—伊朗语族最早的发源地。
除了许多其他特有的类似之处,这两个语族都具有早期颔音化的特征(梵文的saturn和阿吠斯塔文的saturn“一百”,与拉丁文的centum相对照,即为例证),这种情况在阿尔巴尼亚语和亚美尼亚语中也可见到。由于这一共有的革新,通常认为这些语言形成了印欧语系中一个特殊的语族,并按阿吠斯塔语中“一百”这个词,将它们称作“萨塔姆”(satem)语族。事实上,看来很可能是:这一变化发生的时间很早,因而使用所有这些语言的人的祖先在那时候都还互有接触。除了这些特殊关系以外,还有证据表明,印度—伊朗语与希腊语也有特殊的关系,这在动词的构词法上尤其明显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