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大伙说春天来了,于是我结束了我的冬眠。
握一杯水倚在窗口,窗外没有杨柳飘飘也无桃李夭夭,只有一小块荒废的园地长着些杂草, 一些被随意丢弃的垃圾、石块落地生根,几根电线杆拉出的斑驳的电线招揽不来哪怕一只麻雀。倒是有流水的声音,那是一根排水管的抱怨日夜不休。
对面的楼房一律仍是冬天的颜色,灰灰的,虽然它们本来也可能曾经有过春天的容颜。所有的窗口一律仍是咯眼的铝合金打扮,大部分都有生锈的黑色铁栅栏保护。楼下停着的是一辆难看的发动时会让上海的天空更灰的助动车。更远的视野被几幢火柴盒似的老式公房遮挡,只漏出一斜灰蓝的天和恒隆广场的上半身轮廓。
看到的一切似乎都与春天无关。
我的“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在哪里?
我的“池鱼鲅鲅”,“梁燕翩翩”呢?
我的山光呢?我的潭影呢?
然而,因着春风的吹拂和阳光的抚摸,把头探出窗外,竟也觉得十分美好。
所以,我想,春天大概的确是在空气里面存在着。
春天可以不是美丽的,但仍可以是美好的。
就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