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春天的那趟曼谷,算是白去了。
从一下飞机起,就没找到那种想象中应该是扑面而来的异国它乡的感觉,没有落差,一切都太熟悉。就是那位美丽的当地小姐跑来给挂上的那串花环,那花,还有那笑脸,也看得太多了。
地陪先生说,曼谷没什么可看,Pattaya的夜晚才最精彩。
等到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费尽心机地剥夺我对曼谷的感觉时,已经很晚,与好多本来可能非常有趣的情景擦肩。
对那个灯红酒绿、音乐震天的Pattaya,我始终是发自内心地喜欢。可在回忆里,却有着越来越多的曼谷出现。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曾经让我失望的曼谷,被涂上了越来越明丽的色彩。此时的北京秋叶已黄,晨风已冷,挥汗如雨的窒息,舟车劳顿的疲惫,都已远离,眼前慢慢浮现出的,就是那个满街是花——因气候太温暖、太湿润因而各种花草果木都长得太茂盛、太充分以至于不停地往空气中散发着一种过于浓郁的气味的——那个风情万种的亚热带迷人之城了。
是的,曼谷其实是一座迷人之城,我觉得。我不再热切地渴望重访Pattaya了——那个让我亲身经历了一回泼水节的地方,可如果我还会有再一次的泰国之旅的话,曼谷,我会再次贴近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地方——比如曼谷,讲起来总是好过身临其境。就像玉佛寺院里那几座周身镶满了彩色玻璃装饰的宝塔,再比如大皇宫院中那一排排树,枝头绽放的那一朵朵红艳艳的鸡蛋花。甚至那个一口蹩脚华语的地陪也不那么让人心烦了,尽管是带着几分勉强地,他毕竟告诉给我了那叫鸡蛋花。
我只是很久以前在广东顺德的清晖园里,看到过一回鸡蛋花,就那一眼就让我对那个原本是很普普通通的地名儿,深深怀念了十几年。
清晖园里的鸡蛋花花瓣是乳白色的,花心嫩黄。而曼谷大皇宫的却鲜红,红得像火。
我还以为那是木棉呢,那也是种向往已久的花,至今未曾见过。
曾经和同伴们挤坐在玉皇寺院里凉亭的石阶上,一边不停地擦汗,一边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地想减少那一种失望对旅程的影响。毕竟小国之都,曼谷的无论是大皇宫还是玉佛寺,都经不住那一种看惯了紫禁城和太庙的挑剔目光。
可是现在,在已经满地落叶的北京,穿着轻软的毛衫,开始怀念那曼谷满街鲜艳的鸡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