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乌镇是在一个月前,其实这样的冬日只适合躲在家中享受空调与热茶的,尤其当我的双脚在车中几乎被冻麻的时候,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起来。好在牙齿开始打颤前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江南水乡六大古镇之一的“乌镇”。
走过镇前广场中央的一组人物铜像,穿过和镇名及为相符的黛色门楼,我们得以进入这片被刻意圈起的古老水乡。
无论是窄窄长街的两边,还是沿河长廊的一侧,开着门的多是些手工作坊,做着各种布艺、剪纸、木器、竹编和小吃,精致得令人产生强烈的购买欲,只想将它们全都拢入怀中。
古老的建筑毫不吝惜的充当着现在的民居,木门土墙、雕梁画栋无不凝聚着岁月的沧桑,令人恍若隔世地穿越着明、清。
江南水乡素来少不了河道、廊桥,只是此刻河面虽然平静,但在这冬季阴霾的天空下,总让人想起那是因为结了冰的原故。即使如此,沿河的茶馆酒肆依然敞着门,方才是上午时分,里面已有不少上了年纪的当地人,想来这茶楼之于他们就象红茶坊之于我们一样。
乌镇因古风犹存而出名,因茅盾而更出名。是什么样的建筑中走出了这样一位中国现代文学的巨匠呢?那是一座当地常见的传统木构架民居建筑,可能因为天气原因,屋内显得异常幽暗,令人几乎有一种局促的感觉。幸好屋外有个狭小的庭园,内有茅盾当年亲手栽种的棕榈、天竺、冬青、扁柏、果藤等植物,阴冷下的绿色让老屋也不觉变得生动起来了。茅盾的书房并不象通常那样选在僻静所在,而是放在了沿街的那一间,也许经过了当年人行车走的嘈杂才练就了这位无产阶级革命文学家的坚忍毅力吧。
镇中心广场的古戏台上正在唱着戏,初听是越剧,只一出神间再听,原本打锣的和唱戏的换了位置,而唱腔居然也变成了锡剧。不过要想聚精会神听的话也是极不容易的,这台也忒高,建在了两层楼的高处,想来当年的乡戏一定风光无限,观者无数,才建了如此高的一个戏台吧。只苦了前面的人,虽高仰着脖子,怕也只能看到演员的下巴吧。而如今听者了了,唯一坐下听的,也是那些眼花耳背的老人家。不过这些已经不再重要,对于这些生活的车轮正在以何种新鲜的方式前进已全无所谓的老人们来说,这个戏台就是他们的回忆,就是他们的青春,就是他们的人生车轮所辗过的印迹。
要离开了,回首再望一眼,这多阴雨的江南,这没有了红灯笼的小镇,历史眷顾着它,久久不忍离去;我亦眷恋着它,一任它沉入我的眼底、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