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样一次的策马飞驰,是在巴音布鲁克的草原上。
我的马叫白龙,它的主人是一个1 2岁的蒙古少年。因为我骑着他的白马,因此他就叫我白雪公主。
噢噢噢,公主,慢点啊我的公主。
我跨上马儿,在住地的帐篷间来回转了几圈,用缰绳一拍马的屁股,朝着东边天鹅叫唤的地方飞一样奔跑起来。小主人在我后面唱歌一样的喊着,我大笑起来,用脚一踢蹬子,马就从四蹄间或的碎步而飞跃起来。
巴音布鲁克啊,我来了呀。我的心好象要从胸膛里跳了出来,那种开阔的,被伟大的草原无体投地的征服,而同时自己又在跃动着的那种互动让我的喉头不由发出一种低沉的吼吼的嘶哑的声音。
“前进着,黄昏的夏牧场,它音乐般的美色,轻摇着满盈在刚打开的世界。”
也不是很久,马停在了一条沟壑旁,低下头去吃草。我注目远望,蒙古包已经被抛的远远的,四周都是概念上的草原。其实,巴音布鲁克是一大片的湿地,水土肥美,是上天赐予的夏牧场,是突然勃发的野生蘑菇基地,是天鹅每年都栖息的天堂。这里可以行车,可以走人,但是大多数的地方只有马才知道可不可以行走。
有一匹马朝我飞奔而来,然后停在我的身后。马上的少年默默的注视着我。挂着浅浅的一抹笑容。我用手比画,你是要我回去?他点头,朝后看了一眼。我的马顺从地跟着他的马撒开蹄子,越奔越快,都不用我踢蹬半下。
回去才知道,那是小主人的亲哥哥。弟弟聪明伶俐,在几百公里外上汉语学校。而哥哥就不能上学了,只是在家里帮助务农和管理家庭式的旅馆。现在正是暑假,所以弟弟回来了。这是一户殷实富足的蒙古家庭。有着浑然天成的质朴和被旅游带动起来的商业的狡颉。
我们被让进作为客厅的大蒙古包里喝奶茶。客厅里有冰箱,电视只是只能看录象,收不到电视信号。家里有小型的发电机。我头一个大刺刺的往上手的位置一坐。小主人立刻对我刮目相看起来。
“原来你是老板!!”
因为我负责同伴所有的开销帐目,所以我只是个出纳。但是我立刻嬉皮笑脸的承认我是老板。小家伙瞪大了眼睛,哦,你们居然有女老板!!
为什么?大家进来落座后问他。他说,因为只有她敢坐这个位置啊!他一瞥我坐的太师椅。
就是说,最重要的客人才可以坐这个位置的。就是说,按照他们的一般接待程序,无论是汉族还是蒙古族还是其他族,也是这么次序的落座的。
我很想和他解释一下,我们这样的旅行的平等的观念。但是我放弃了。
后来我再告诉他,我不是老板,他明显就不相信了。
我一直能记着这个马背上的孩子,一只脚跨着蹬子,人伏在鞍子上,用手抱着白龙的脖子,对着马儿喃喃自语的说,“好白龙,是不是累了,好白龙,快喝水啊”的样子。或者他又对着镜头笑起来,他说,我能收到这照片吗?
而后,是一小段马上的奔袭。我们将要去看天鹅湖。对于我来说,那次真实的,三个小时的马上的旅程,是比亲见那九曲十八弯的天鹅要有更多的愉快的感受的。踏过了鲜花遍布的草地,越过了草地上密布着的浅水塘,穿行在直直落在地面尽头的无穷的蓝天下,那段时节,正是夏季牧场就要结束,刚刚过了经过雨水的丰润,大批的蘑菇被采摘。零星还能看到几朵白色的菌类,那大多数是不能被食用的。
你不能不赞美天上人间的巴音布鲁克,它温和但是并不柔顺,它犷悍而娇艳。它富足的使人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