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 5日晴桑桑 -- 卡嘎 -- 扎西宗
早上出发时,一只强壮如小鹰的乌鸦傲然挺拔立于一木柱上,冷冷地注视着车子开过,乌黑油亮的毛发一丝不苟,在晨光的照耀下,闪闪生辉。头一回这般接近乌鸦,怪不得罗杰说藏人对其如神鸟般尊重,果然是有点气派。
回头发现从桑桑开始才能看到树木,在藏人家院子里小心围着一棵两棵;半天田里也有一棵立着,围着半墙保护,倒也茂盛。桑桑出发不久,车没油了,找个小坡半斜着停住,带了一路的备用油终于派上用场。等待加油时,随手捡了块石片,刻了到此一游堆成玛尼堆,才发现这些石片十分容易刻字,怪不得藏人的玛尼堆上刻字这么漂亮。
再出发不久,油塞塞住了,要换一个;我们上山看那满山的一丛丛贴地生长的红叶子,远看如大红花,近看如红色的椰菜花,把黑黑的山装饰得如过节般欢乐。
继续走不久,刹车紧了,下坡时把车胎都烧臭了,到河里泡了好一会儿;稍稍看一下,不够工具,把车开到卡嘎修了2个小时。
来时看到农忙收割情景,这时已结束。麦杆堆在屋顶,围墙上晒着,一家人悠闲地在田里晒着太阳喝茶……
下午进入定日县,便是在高山峡谷中穿行,翻过5220的嘉错拉山口;路上民居明显的萨迦风格,窗框上方的墙画着蓝白红相间的竖条。一路来往的车不断,尘土飞扬,扑面而来,难以看路。这边的高山,多是石山,山体或深或浅地有着无数的斜纹,很明显是在海洋中冲刷了千百年而形成的轨迹;以为自己就是海洋的鱼儿,欢快地漫游着……
17点,来到协格尔买进珠峰的旅游票。罗杰把车好好检查一番,准备向高峰进发。这时发现有一个轮破了个小洞。幸好这时被发现了,不然再往前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们只能搁浅在半路上了。同时有两车也在补胎,是从上海走青藏线过来的,上珠峰前补了一回,路上破了一轮,换上现在下来发现又破了一胎。再出发走一段可怕的盘山道。当面一座山,新修的路蜿蜒而上,约五十多米一个弯道,反复20多个拐仍是没到头;有旧的土路在旁,已用石头封住,禁止行走,看起来还好走一些。及到顶,远望夕照珠峰。大鱼大肉站在四座8000米高峰的指示牌前,忽然高歌起来,在风中断断续续的发音,只有狂一字可解释;远处雪峰连绵,珠峰傲世挺立。
下山行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扎西宗,天已完全黑了。罗杰带我们投奔他的铁杆兄弟路边开的拉萨酒店。是个家庭式的酒店,进去是客厅,放下包坐下,就有甜茶递上,像到别人家做客一样。罗杰像在自家一般开朗自在,我们也活泼起来,跟老板和另外几个藏族兄弟用藏语说话,逗得他们哈哈大笑。这时陆续有两对年青男女徒步上珠峰,进来投宿。一对是瑞典来的,一对是日本来的,都十分英俊漂亮。都累得不行,赶快吃完了饭,上楼歇息。在翻越那座几十拐的山时,大鱼曾说过徒步要比开车快,但终究也没下车自己走。原来真的是有人做这样的事情。
吃好了饭,大伙还坐着闲聊。这时来了一个穿着一身军装,十分威武的人物。坐下就有小妹递酒上前。看老板极尊敬地向他敬酒,想必是有些来头的军官。我们看着他在跟老板扯蛋,不屑于这么一个贪吃贪喝的,仍自伙说着笑话。他跟老板扯了一会后,发现我们几个外来的游客,便亲切地让我们坐近一点,一起聊天。他谈起西藏的文化博大精深,从小就很渴望了解,所以大学的专业就是历史;问到为什么不是做学者继续研究西藏文化,而是当了军人;又说是他做为西藏人,有责任保卫广大的群众安全,令我们一伙人肃然起敬……一边喝酒,小妹一直站旁边敬酒,喝一口就加满,过一些时候不喝,小妹就双手递上酒杯,一直等这军官接过去喝下一口,然后又倒满……没想到藏族的礼仪是如此繁琐。军官说到玛旁雍错可以预言每个人的将来;只要你诚心地按一定步骤,湖面会演示你的一生……;说得神乎其实加上他的权威模样,不由得不信。只是说这事不能太渲染于世人,只能有缘人才能知道,所以这里就不能把这个步骤公开了。我们问他,是否有去看过自己的将来。他说,读大学,做军官,三十多岁娶妻,然后到内地当商人,这是他在十多岁时看到的景像。他相信他的一生就会按这个预测走下去。看他相貌堂堂,三十了仍没结婚,似乎真是圣湖所言不差。因为在西藏,普通男青年最迟不超过二十五结婚的。
接着军官跟我们说起西藏的历史,说达赖与班禅的地位与分别。达赖与班禅都是佛祖的徒弟,法力相对来说班禅要高些;但为什么信奉达赖的藏人会比班禅要多呢?这是因为班禅管的是大方向;而达赖是具体管民间疾苦……说得头头是道,我们还想听再多的西藏历史,却发现军官说得越来越不清楚,越来越前言不搭后语……原来他早已喝大了舌头,连杯子也拿不稳了……这时已很困,便不顾他仍说得兴奋,上楼睡觉去了。住的是六人大铺,金发美女跟我头顶头已先睡了,大肉恨不得把我抓起来,把位置让给他……
第二天早上听罗杰说,军官半夜里仍要找音乐影带,拉着小菜跳了一个晚上的舞……小菜终于在世人向往的珠峰脚下找到了她的艳遇……真可惜没有亲眼目睹这一幕香艳……
10月6日晴扎西宗 -- 珠峰大本营 -- 拉孜
早上起来为了不吵醒同房的外国GGMM,把东西一股脑塞进袋子,下楼来才收拾。在客厅里戴隐形眼镜,小妹跟老板都好奇的凑上来看我在做什么。大鱼大肉大叫说才知道我是戴眼镜的,小菜在一边笑,说漂亮MM就是这样出来的。出发前看有说西藏干燥,风尘也大,不适宜戴隐形眼镜。我却是欲罢不能——在西藏这十来天,眼睛是十分的舒适,像自己没戴着眼镜一般,就如从来没近视一般;根本不像在城市里戴隐形,不到一小时就干涩难受,半天就头晕疲倦;想必是西藏的空气洁净之故,而且到处都有干净水源,不用担心清洁问题。
出发时有另一停留的司机跟上我们。他的客人徒步脱隆沟去了,要走九天;他在等着太无聊,便也跟我们去逛逛珠峰。昨晚军官也有跟我们介绍脱隆沟,海拔从4000多一直下降到2000多,所以植物种类尤其丰富;最好看的是杜鹃花,到了四五月份,那几百种杜鹃花依次盛开,整个山沟是美不胜收,如人间仙境……只听得我们向往不已。暗下决心下回就找个时间专门来看一看这个脱隆沟。
一路进去还有好些村落,农田,牧场,学校。小孩,牛羊马随处可见;风光如拉萨附近;谁会想到翻过几座大山后还能有如此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当年的先民不知如何能找到这里定居的。如果没有公路,没有交通,他们出去一趟看外面的世界,会不会是一辈子的梦想呢?这里少见麻雀乌鸦,却多见喜雀,可见灵气满溢,非一般凡人居住的地方……
珠峰在路上时隐时现,越靠近它,心情就越是兴奋。世界的第一高峰啊,多少英雄在这里实现了梦想,又多少英雄永远留在了这片纯净如天堂的雪山冰川;我没有征服珠峰的壮志,能近距离地看看世界闻名景观已是心满意足。前几年炒作的珠峰集体婚礼,还想着接近珠峰是困难十分的事情,没想今天自己也来到了,而且并不是太费力!
到了大本营,藏人的神女峰——珠穆朗玛峰便完完全全呈现在我们面前。她如圣母般披着晶莹的白袍,大度地耸立在前方,并无任何阻挡视线,也没有任何兄弟姐妹在旁。睛空万里无云,景观不免有点乏味;珠峰也没如想像中的宏伟,让人有点失望;即使照片冲出来,没去过的人看着,也奇怪看起来太普通,并没有世界第一高峰的气势……
本来做好心理准备要进入绒布冰川,大家穿上了最大限度的御寒装备;正要往前走时,却一块牌子竖在前方空地上写着,如果越过那块牌子,罚款200美金;好些游客都在那牌子旁转悠着,没有人愿意逾越;到管理处一问,说再往前走属于登山范围,游客不能随便进入;如果是进入绒布冰川,必须每人付400块的登山费,而且要有大本营的陪同才能进;今天刚好那唯一的陪人到镇上去了,我们即使付钱也不允许进入……得到这消息,一伙人好不扫兴;唯有四处逛逛,堆上玛尼堆 ,留了几张影便罢了。回来看一狼的游记,说看到很多人堆了自己的名字的玛尼堆,倒是没注意到。
寒风刺骨,烈日当空;便进帐篷蹭了几杯甜茶,盖上2元钱的邮戳,已经想离去了。回头到绒布寺逗留了半个小时,由一个不太会汉语的喇嘛带着转,因导游的汉语表达不好,唯自己看看佛像,壁画,风格跟古格的一致。看着几幅欢喜佛,不同的造型十分有趣,便想拍下来;喇嘛却要收十块,可全寺转着拍。跟他还价2元光照那小块地方,却怎么都不同意,唯有放弃。喇嘛却从此盯着我,看我有没有偷拍。
回到拉萨酒店吃了炒面再出发。西藏的炒面实际是面块泡汤,抓着老板说炒面不能放水,老板一面为难,不知如何是好;而厨房里不见有累似铁锅的东西;最后仍是捧出面疙瘩糊来,让我们哭笑不得。老板跟小妹送我们上路,叮嘱我们一定要再回来……是啊,我想肯定是有机会的……
将近下午三点才出发,刚吃饱出来却看蓝天浮云朵朵;那肥肥大大的白云,只如美味的棉花糖;想着若能在其中睡个午觉该多美……。上乌交拉山时,回头看珠峰,也围着团团肥云,白云与雪山已分不清了;如果刚才在大本营也有白云缭绕,景致该会生动些吧……
同样的经过一段异常大尘的沙石路出去,七点来到达拉孜;住进拉孜农民观光宾馆,风格有点像拉萨的吉日,八廊学,极热闹自由,十分多老外在停留。从狮泉河出来五天,又能洗上澡了。上回匆匆经过拉孜,以为是小街一条;这次再来,才看到是蛮大一个镇,人群熙攘,热闹鲜活,尤其多穆斯林在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