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那天,穿着新买的高帮防水登山鞋出了门。其实这趟并没有登山计划,只是想试试鞋的性能。出了小区院门走上街,立刻感觉自己走路像蒙古摔跤运动员,实在有点夸张,还是回家换上了普通的登山鞋。
跟同事elaine一起飞到成都,她哥哥开车过来接我们。elaine盛情邀请我先到哥哥家吃晚饭,可是我惦记着第二天去丹巴的车票,又因为之前连续三个星期加班有些疲惫,便谢绝了她一家人的好意,请她哥哥直接把我送到茶店子车站,挥手作别。由于飞机晚点,到茶店子已经8:20,车站关门了,想提前买票是没戏了。
我站在车站前左右张望着,判断往哪边走会有旅店。一个胖老太太过来搭腔,当然是旅店拉客的。我最烦这种方式,赶快走开了。胖老太太一直跟着我说,无非就是说她的店便宜、方便、她这么大年纪了不会骗人云云。走了几分钟我觉得我走的方向不像会有旅店的样子,一想反正就一个晚上,关键是要离车站近,就跟着她去了她的店。其实我看到车站后面立着一块写着“住宿”的灯厢,但是大门关了我不知道从哪里能进去。
胖老太太的旅店叫做“周姥姥旅店”,楼下门口一桌儿老头儿在吵吵嚷嚷地打麻将(事实是他们最起码打到了夜里2点)。离车站确实很近,我也不图别的,就在二楼住下了,双人间20元/床。其实按照它的条件来说,这个价格是绝对黑的,但我实在有点累了,懒得跟老太太计较。厕所没水,老太太说这几天水压低,上不了二楼。让她给提了一桶凉水和一壶热水上来,又借了个盆儿。困极,洗洗脸就躺下了。
房门里面没有插销,门锁也不能从里面别上。叫来胖老太太询问,她竟然说旅店都这样,怕有人关了门在里面吸毒没法进去抓人!这种怪理论我是头回听说,夸张!懒得折腾,把屋里的一个小脸盆架子放在门后,它自然是挡不住什么的,但是如果有人开门进来它总是能出点声音的。看到旁边墙上伸出来一段电线,拽过来在门把手上系了个扣。
觉得很累、很困,却睡不着。突然间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我抬身一看,黑暗中一只黑胳膊从门缝里伸进来挥舞着,是胖老太太,因为我拴了电线,她一下子没能把门全推开。看表,10:30。我解开电线打开门,她说来给我点蚊香。马上就进入10月份了,还有蚊子么?蚊香放下,胖老太太却不走,坐在对面的床上神秘兮兮地说,如果有人问我,就说她收我的床钱是15元,不是20元。原来是想多赚5元钱。要是我精神头儿好的话会跟她好好掰哧掰哧的,但是老猫今天实在是没那兴趣,随便吧。说话的时候,胖老太太的一对儿眼珠滴溜溜乱转,使劲往我放在枕边的腰包上瞅,还认得我插在墙上的数码相机充电器。又问我从哪里来、来干什么的等等,我看着她那副样子,真有点怀疑我这是住进了一家黑店。我也烦了,就照实说,我是从北京来的,就一个人。心想,想害我就来吧,看你有没有本事把我卖给人贩子,哈哈。
胖老太太走后,我闻了闻那盘蚊香,倒是没什么异常的味道。但我还是把它掐灭了。毕竟这里是成都,不是大山里人人淳朴善良的村子。
去拔充电器的时候发现一只大蚊子,拍死。屋里应该还有其它蚊子,不过蚊香已经灭了,无所谓,咬两口就咬两口吧。电线刚才已被老太太从墙里拽出一大截,松了。我还是把它系上了,甭管大小,毕竟是一点点阻力。
回到床上,迷迷糊糊地渐渐睡着了。没睡多久,屋外一阵嘈杂,听得出来,是很多男人来住宿了,都是大嗓门,听口音不是四川人,可能是刚下长途车。我看了看表,1点了,正为被吵醒而郁闷,又有人用钥匙开我的门。这回是个男的,开了锁后直接一把把门推开,把我栓的电线都扯断了。我刚想喝问“干什么”,就听见他大声说了一句“哦,这屋住了一个女的!”就退出去了。真让我哭笑不得。
再后来,就不停地有一种很大的声音传来,我也没听出来是什么东西的声音,反正这一夜就是断断续续,睡一会儿被吵醒一会儿,睡眠质量差极。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