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尔,请叫我孩子
序言:从尼泊尔回来,我时常想起博卡拉,想起鱼尾峰和费娃湖。也许真的把什么东西遗落在了这个遥远的角落,教我在事隔多日后仍然怀念,心头掠过回忆时微微颤动的悸动。2003年的春节,我和母亲,还有2个好朋友shine和勇。在这里渡过春节。没有爆竹,没有烟花,却有着久久不能忘却的记忆。
I
我的心,自16岁那年的一部电影《朱砂情》便迷失在了那片只听其名就会一次次侧目的国家——尼泊尔。谁想到,一迷失就是整整10年。
时空阻断不了等待的思念,当我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是如此小心翼翼的收拾着我的心情,渴望能寻找回10年前那个她。让我惊讶的却是,尼泊尔带给我的,原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上千倍万倍。15天内,我穿着我的棉布衣裳,每天收获着出奇不意的惊喜。那段日子里,我的快乐单纯的象个孩子。
2002年的中国春节,我选择了博卡拉。其实到现在我还很疑惑,我和博卡拉究竟是谁选择了谁,还是冥冥中早已注定了这个约会。
这是能让任何人一见钟情的城市,她有着非亲临不能体会的浪漫和美丽。博卡拉河谷被誉为是“人间天堂”的地方。这里最动人心魄的奇景是河谷的四周都是海拔7000米以上的皑皑雪山。如果天气晴朗,纯净湛蓝的天空,白云和雪峰交相辉映,传说中的鱼尾峰(FISH TAIL)的倒影会洒落在美丽的费娃湖里(Phewa Lake)。而那费娃湖,温婉清澈,静静的宛如情人凝眸相待。
最美的时分在日落。当太阳慢慢沉下去时,远处的群山叠嶂就被斜斜的光线完美的交代出来,乌鸦们成群地到湖边清洗羽毛、嬉戏,不再恬噪不休,只是稍稍给这片静谧带来一点活泼;一群白色的鸟儿,我想是白鹭,在夕阳中,时而慵懒地停下,时而又悠闲地飞翔,给这画面平添了几分诗意。太阳终究落下去了,天色更沉了,山峦渐渐淹没,最精彩的舞剧就要上演了。夕阳的余辉在雪山上开始燃烧,那样的热烈。整个天空被红霞渲染成一片,群山开始盛装出场。那一刻,屏住呼吸。任凭自己的大脑变成一片空白,能做的,是用心拍下那完美的瞬间。
因为朋友的推荐,选择住在了湖边区的top of the mountain guest house 。尼泊尔的春天来的比中国早,小小的院子里到处开满了玫瑰色的花,一串串,明媚的让人不由自主地快乐。Guest house与费娃湖隔街相望,坐在二楼或三楼的阳台上,你可以直接感受到雪山湖水带来的清凉微风吹拂在脸上,喝一杯当地特别的奶茶,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惬意的滋味便会在心头弥漫开来。饭店老板叫毕杰,是一个30多岁的年轻小伙,浓黑的眉毛下边有着一双很深的眼睛。后来听说他大学毕业后因为爱上了费瓦湖,所以放弃了加德满都的工作,选择在这里开家guest house,过着平淡而又自在的生活。
一句“NAMASTE”(尼语,你好的意思)可以开始任何交谈。尼泊尔人热情友善,脸上挂着的永远是略带羞涩地微笑,当你学着他们双手合十,用最愉快的声音说 “NAMASTE”,他们洋溢着真诚淳朴的笑容便让你如沐春风。妈妈说,这是一座可以让人糜烂的城市。
不知什么原因,博卡拉这两天一直阴郁着脸,飘着雨。雪山也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羞答的不肯出来见人。毕杰见我满脸失望,总是安慰我说,“山上有神灵的,她不会让你这么大老远跑来,带着失望回去的,尼泊尔下雨从来没有超过2天的。”是吗?我内心惟有祈祷和祝愿。
年三十晚上,雨依然在下。似乎没有停的意思。或许神仙也出国旅游了,没有听到我的祈求。同行的shine倒是一点也没情绪很坏,乐呵呵地把中国带来的红色小灯笼挂满了我们住的2间房。毕杰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挂灯笼,可知道是中国的新年后,一连几声:“oh, really!Happy new year!!”还拉着我们不依不饶的学中文怎么说“新年快乐”。可我听他怎么发音都象“新兰发了”。Shine 说,发了发了,你发我也发。大家都笑作一团,毕杰不知道我们为什么笑成那样,也羞涩地跟着笑。我对毕杰说,“毕杰,你真厉害,一学就会中国的最流行的新年祝词了”……
年夜饭自然是不能委屈自己的。尼泊尔除了是户外旅游的天堂,更是美食的天堂,只有你没想到,没有你吃不到的。而且价廉物美,付钱的时候大可不必担心钱包。一份地道的牛排只要220尼泊尔币(折合人民币22元),害得我再也没舍得点过其他的。可是过大年自然还应该按照中国的做法,要吃饺子。早就选定了“兰花饭店”作为我们今天的年夜饭据点。没想到,一进门,竟然发现几乎所有博卡拉的中国人都拥到一起了。特殊的时刻,让祖国各地的同胞们团聚在一起,来自深圳的,香港的,台湾的,上海的,北京的驴们。兰花饭店也突然变得拥挤和嘈杂,不管认识不认识,在这特别的晚上,大家就象一家人一样以中国特有的方式庆祝新年。
II
清晨依然在小鸟的呼唤中醒来。刚走到阳台,就听到毕杰对我大叫:“不下雨了,不下雨了。新年快乐!”。
新年的第一天,雨真的停了。天空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费瓦湖也在另一边,睡的象个孩子。我兴奋地叫醒了妈妈和朋友,拖着他们到湖边去享受新年的第一份早餐。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FISH TAIL上突然闪现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象胭脂般。勇大叫,要出太阳了,快回家拿相机啊,活脱一个大话西游中的唐僧。
等待,等待新年的太阳。
北方天空浓厚的白云渐渐变成诡异的蓝紫色,一种不属于天空的颜色,颜色瞬息变化,忽然现出连绵的山来,太阳从云层后面投射在雪山上,熠熠生辉。云继续地向上升起,彷佛站在一个天神控制的镜头前面,采光度影,远拉近移,目光全由云和光的变化调配了。山坡上的树披着一身晶莹的冰挂和白雪迎光而歌,对面的山也越现越多。 两山之间白云涌动,蜿蜒着流出来,不多会填满了整个山谷,安娜普纳南峰已经整个露出来了,在白云之上傲然挺立。 不过短短半个小时,阳光拨开了云层洒在这美丽的异国小镇上。
有了阳光,好似万物就有了生命。一切的一切在我的眼中都变的异常可爱。昨天同庆除夕的驴友们今天好象又是不约而同的一起懒散,在新年的第一天,大家都没有做任何计划,闲逛成了新年第一天的主题。或许是因为我们对所有的人都改变了“NAMASTE”的问候语,改成了“Happy new year”。没多久,在博卡拉相熟的尼泊尔人民都友善的祝我们新年快乐。就连买东西,吃饭,几乎所有商铺的老板都给了个我们非常优惠的价格,祝我们新年快乐。我从来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新年,可以让异国的一座城市为你祝福。
在博卡拉“糜烂”的日子里,经常会想到海子的诗:突然想到了海子的诗:
从明天起, 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 劈柴, 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 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节选自 海子 【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尼泊尔实在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春暖花开”的地方,他们的国徽上有一句格言:祖国比天堂更宝贵。可是我更愿意把尼泊尔称作天堂,在这里,我快乐,我单纯。在这里,我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