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注:虽为两日匆匆之旅,但感触良多,为避免在记录中不自觉的融入主观判断,所以基本以流水帐的形式记下游程。游览完这个目前仍是纯粹社会主义的国家,一方面我由衷的敬佩邓小平当时做出改革开放、走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英明抉择,但一方面我又在想,这到底是实事求是、与时俱进呢?还是对真正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背叛?
@行程安排
DAY1:中国珲春口岸过境-香港英皇集团投资的赌场-观看朝鲜中小学生的文艺表演-国营百货商店-农贸市场
DAY2:渔民之家-罗津码头-琵琶岛观光、出海看海狗-金日成事迹陈列馆-梅花鹿场午饭后回国
@旅游实录
DAY1:
在前往口岸的路上,中方导游向我们大概介绍了行程同时一再强调照相的三大纪律:一不准照平民百姓,二不准照军人,三不准照贫民区,此外,在入境游客注意事项中,还强调不许携带南韩的食品、水果、蔬菜以及所有国家所有类型的报纸、书籍、杂志入境。从这些规定中,我们已经感觉到,我们将要前往的,是一个自我封闭、既自卑又自大的社会主义国家。
朝鲜的首都平壤是不允许去私人旅游的,而我们前往的目的地是距中国的珲春口岸只有两个半小时车程的罗津市、先锋市。两者都是沿海城市,人口各有7万,是朝鲜的对外开放城市以及经济特区,城市类型相当于中国80年代的深圳和珠海,发挥着窗口和桥梁的作用。可以说,这两个城市将呈现给旅游者的,是经精心挑选和粉饰的部分,而城市中不能显露的部分,则才是真正真实的内容;进一步来说,我们更无法了解朝鲜内地更真实的情况,但相信在看完游记后,大家都会有共同感受,就是-“可想而知”!
珲春口岸划分中朝边界的是图们江,大家好像都普遍知道鸭绿江-因为那句“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但对图们江就不大知晓。江上一座铁桥,连接着两个分别处于社会主义和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国家。桥一人一半,我们这边的漆着淡红色,而朝鲜那边则保持钢铁生锈的原有色泽,对比鲜明;上桥前,我方边检上车检查,年轻战士,朝气蓬勃;下了桥,朝方边检上车检查,同样是年轻战士,个子矮小,面黄肌瘦,也是对比鲜明(朝鲜军队穿的是一种土黄色、呢子质地(注意,现在是6月初夏的天气)、不合身的军服,帽子是圆筒型的(级别高的就和我们这边军人戴的帽子一样了),像极了解放战争时期国民党军队的穿着。);过境前,我们的道路是柏油路,平坦宽敞,过境后,走的是黄土路,过一辆车就扬起漫天的尘沙,崎岖曲折,更是对比鲜明。
到了朝鲜,我们换乘朝方的汽车,并见到了朝方的导游。导游叫金真爱,是一位年轻姑娘,毕业于平壤的大学,在学习了6个月的汉语后,被分派到这里作地陪导游。真爱是我在朝鲜看到的最漂亮的姑娘,除了她先天条件较好外(比较饱满,不像朝鲜平民那样显得又黑又瘦,更重要的是她的衣着打扮-一般的朝鲜平民都穿着黑色或灰色的衣服,宽松的裤子,平底鞋,胸前别着金日成的小像章(请想像70年代的中国人民的穿着)-真爱则穿着一套得体的两件套套装,高跟鞋,白丝袜,还带着银项链作为饰物(虽然说导游穿套装好像有点不太适宜),显得与众不同。真爱汉语说得不错,但在语音停顿还有语调上有点别扭;待人大方、热情,一上车就为我们演唱中朝两国歌曲;政治素质高,以“不知道”、“没听清楚问题”为理由不断回避个别不怀好意的旅游者提出的尖酸的问题。我认为,在朝鲜,作为接待外宾的导游一定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一定要“政治坚强、业务过硬、值得信赖”,但同时又是一个社会地位较高、收入较好的职业。真爱说她每个月的工资合50元人民币,她的旅行社社长的收入是100元人民币,所以说,中国人民在朝鲜都可以成为“富翁”。
第一个参观的景点叫人有说不清的感觉。想像一下在一个非常贫穷的国家里,在风景如画的朝鲜海海边,耸立着一幢由香港英皇集团(老板就是杨受成)投资1亿8千万人民币建造的五星级酒店加超豪华赌场,豪华程度绝对比得上东莞的豪门或是龙泉,最特别的是,这个酒店尤其是赌场不接待朝鲜人,只接待中国人。酒店1999年建成,这么多年来运作良好,由此可见,多少中国赌徒在此豪赌,再想想,赌款中有多少该是公款或是不正当所得?!好啊,在国内不敢明目张胆的赌博或是洗黑钱,这里就提供一个多么好的场所,都不知道该不该称赞投资方杨老板聪明绝顶的头脑了。中方导游还介绍,在边境的珲春或延吉等城市,组团前往朝鲜旅游的分为正团和休闲团两种,正团就是我们这种,休闲团实际上就是来赌的。休闲团不需要按时出境,想赌多长时间就赌多长时间。此外,还有一点哭笑不得的是,在离酒店不远的地方,正在修建一座建筑物-门面写着“当”,看来是顺应而生的产物了。
中小学生文艺表演就是一场“SHOW”,告诉大家我们朝鲜的新一代生活多幸福,朝鲜小朋友多才多艺。凭心而论,表演的水平相当高,尤其是一个4岁大的小女孩能字正腔圆的唱出《世上只有妈妈好》,还有杂技表演,都让我们拍烂了手掌,但有一点让人绝对受不了的,就是那些小表演者的表情-统一的一种夸张、幸福得都要漫溢出来的表情,完全没有小孩子应有的天真。还有一点让人感觉不好的,就是在表演结束后,表演者列队在台上,观众们像救济难民一样,把饼干等零食拿到台上,然后就找漂亮的小朋友照相。小朋友各个表情僵硬的配合着,但很顺从,他们也许认为,这是获赠食品应作的表示。
在朝鲜买东西,是不需要讲价的,因为什么都是集体所有的,价格统一,但有两个例外,一是私人小摊,都搭成红色的小棚子,在城乡间星星点点,主要卖烟、酒和饼干等小食品;另一个就是农贸市场。国营商店里品种和数量都很少,商品如衣服、日用品的款式很老土,对外的价格不低,如最好的金刚烟,卖4.5元人民币,一般的20度左右的米酒,也大概是几块钱,至于最出名的人参,200元,但不知朝鲜有没有假货。
到农贸市场主要是为了买海鲜。导游在下车前,一再强调这里乞讨的小孩很多,秩序混乱,让我们千万不要心软给钱,果真如是。匆匆看了看,觉得好像没有买肉类的,蔬菜和水果都挺烂的,至少卖的苹果是在中国要准备处理掉那种。我们买了四根还可以的香蕉,一根一元人民币。所谓海鲜,让人非常失望,主要有濑尿虾和大毛蟹两种,但都是死的。为了不空手回去,我们用15元买了两只蟹,但回去吃的时候,感到其中一只明显是坏的。在朝鲜,人民币是通用的,同时是非常值钱的外汇。在市场买东西时,有一个银行的工作人员在不断巡查,当你拿人民币和小贩买了东西后,她就会马上用朝币把小贩手中的人民币换回来,看来这也是增加外汇储备的一种形式。乞讨的小孩真不少,会死缠着你,用中文说:妈妈,人民币,快给“;当我在拿钱买东西时,还有一个小孩企图从我的手里抢钱,吓坏我了,赶快离开这个混乱的地方。
最后要介绍一下我们住的宾馆。外形上看不错,在国内可以评为三星,里面设施还算齐全、干净,就是东西的款式都很旧。有电梯,但是从不会开的-我甚至怀疑所谓的电梯门是假的,只是一间房间的门作成类似电梯状。晚上,看了一眼朝鲜电视,好像是什么革命片-只有一个频道,没有选择;半夜(可能不会很晚吧,因为我们9点多就睡了)去洗手间时发现没电了,望望窗外,漆黑一片,没有路灯,没有霓虹灯,周围的房屋里也没有灯。
一天游程结束,还有一些见闻是要补充的:
1、朝鲜纪律部队分几种,从衣服颜色上可以分的出来-军队着土黄色,保安以及海关等着灰色,交通警察着蓝色;最笑笑的是在城市的路口,交警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认真指挥交通,但路上其实半小时都不会见一辆小汽车,只有自行车。
2、就餐的地方环境都不错,餐桌上还铺着绣花小餐布,连我都担心搞脏了多不好。吃的东西分量不多,各种泡菜可成为两至三个菜;没有茶水,要吩咐服务员后,才一人一杯白开水,经仔细观察,内有多种沉淀物-我想这应该不是自来水;汤是一样的,都是土豆汤;没有什么肉类,苦了我这个食肉兽;炒鸡蛋最好吃,因为都是土鸡蛋;海鱼都是不知名的,但味道还可以。
3、路上经过若干个小村庄,发现村子里都有一栋屋子特别漂亮,经导游介绍,是金日成事迹陈列馆;途经多个大型标语碑,打竖的统一写着“伟大领袖金日成永远和我们在一起“,打横的统一写着” 伟大领袖金日成引领迈向21世纪”;朝鲜没有广告,只有标语和宣传画,和我们文革时期的内容很接近。
4、田地里播种的99%是玉米,好像营养不良似的、病蔫蔫的;进行田间耕种的似乎没有单人作业,都是一群几个的,看来还属于公社时代-吃大锅饭,没有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度。
5、在朝鲜,金日成和金正日是不可以直呼其名的,必须说“伟大领袖金日成同志”和“伟大领导者金正日同志”,此外,此两位以及金日成的太太金正淑统称为朝鲜的三大将军。
DAY2:
渔民之家是指定的可参观的平民居住地,金日成和金正日都曾经视察过。家里有一个不吭身的老奶奶静静的看着我们,不知她是否真的住在这里。屋子里的电视信号不怎么好,一闪一闪的,好像也是在放着革命片,有一台三门大冰箱,但据同团的人说,打开后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冷气,看来也是摆设了;房间的墙上挂着三大将军照片-每个家庭里都必须挂的;红艳的沙发布,灿烂的塑胶花,让人感觉一个字-“假”。
罗津码头没有大船停靠,只有三、四艘小船,其中一艘在进行海产交易。我们在这里有五分钟的照相时间。在照相期间,旁边的一个小伙子居然主动走过来要和我们合影,让我们喜出望外,但当我们结束在这里的参观、准备离开时,就要一个凶巴巴的军人走过来,告诉我们的导游,我们团有人和平民照了相,但幸亏没有要没收相机,吓出一身冷汗。
朝鲜海没有受到污染,所以蓝的非常的漂亮!透过海水,可以看到浅海区海里摇曳的海草,好美!由于没有过多的受到人类的干扰,所以在海里有一群野生的海狗(海狮、海豹和海狗怎么区分,我弄不清楚)。坐着快艇行驶二十分钟左右,就看到可爱的海狗了,在海里自由自在的一沉一浮,露出黑色的小脑袋还有大大的眼睛,一点也不怕人。上岸后在海边有吃海鲜的,第一次见到海胆,外形吓人,拿在手上,一根根刺还会动,但生吃味道超级鲜美,真正的海鲜,而且才5元人民币呢:)
最后一个必须要去的地方是罗津市金日成事迹陈列馆。进馆时不能戴帽子,不能带相机,不能大声喧哗,气氛严肃。馆内大厅墙壁上有一幅巨画,画着是戎马岁月中,还是小孩的金正日被金日成挽着坐在马上,旁边的马上坐着金正淑。展馆有19个展厅,对外宾开放的只有一个展厅,里面介绍金日成同志的最后时期以及他死后朝鲜人民如何悲痛和缅怀他的录像,我一边看一边想,在毛主席去世的时候,也许中国人民也是像这样陷入好像天要塌下来一般无助的悲痛中,这也是个人崇拜的极至吧。
在朝鲜最后的午餐份量极少,两个西红柿切成八块也是一个菜,饿着肚子继续在朝鲜的黄土路上颠簸了两个小时后,我终于看到了中国口岸大楼上“依法行政,为国把关,服务经济,促进发展”的闪光大字了。
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