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闹钟震醒,黑暗中,我睁开眼睛,楼下的白龙江哗哗流淌,在宁静中分外清晰,我挣扎着爬起来。寂静的镇子已是一片银白,看来昨天下雪了,我兴奋极了,冲到花生的房间,拉起花生下了楼。
路上雪很薄,本来泥泞的路更加泥泞,我们借着依稀的晨光深一脚浅一脚向山上跑去,我们要去看日出雪山映衬下的郎木寺。
晨光下的小镇真的很美,它没有白天的喧闹,也不像昨天我们看见的杂乱,只是像婴儿那样恬静的睡着,西面远处披着白衣的山峰已经显露,东面的山峰在晨曦中的剪影很像美国米高梅电影公司的标记,我们迎着淡淡晨雾,围着寺院周围溜达。郎木寺也有早课,大殿前廊柱子下十分凌乱的扔着喇嘛的靴子,十月的天气里小喇嘛光着脚,手里抱着奶茶罐,穿梭于大殿与厨房之间,见到我便热情招呼我进里间喝茶。
这时阳光越过东面的山峰,投在西南山峰的白色山顶上,明亮而耀眼,四川部分的郎木寺被雪山环抱,安详、端庄。转经的藏民不时从我身边走过,留下一串听不懂的“歌”。桑烟从镇子的各个角落升起、绵延,笼罩了整个镇子,小镇又开始了它新的一天。
山上下的雪还没有融化,路上的雪却早已不见了,平日的土路成了烂泥路,我们的车艰难地在山路上盘旋着爬行,时而感觉到车轮的吃力。眼看山口就在前面,司机师傅开始描绘山那面的美丽,我们自然听得兴高采烈。山口有两辆装满货物的大卡车顺着之字形公路吃力地攀越山口,只见一辆加足马力沿着公路冲上去,快到坡顶时,由于坡陡路滑,便在那里咆哮着,侧滑出去,偏离路基。没办法,那个笨重的家伙退下来,再冲,再滑,再退;……反反复复。等了好久,我们司机下了车,在泥水里蹦跳着到那车前与司机说了什么。大车靠边,我们的“霸道”一加油门,箭一般窜出山口。哇!!前面竟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啊!回头看那绵绵雪山渐渐远去。
路还是那样泥泞,天上的白云缥缥缈缈……,我想象着下一站花湖的美丽。经过一个小时的颠簸,终于看见了花湖景区的广告牌。我睁大眼睛,等待着蔚蓝的湖水出现。 “霸道”突然停车,司机高声说:“到了。”“湖水在哪里啊?!”我环顾周围,辽阔的草原被秋风染成了酒红、金红、翠绿、金黄,远处雪山清晰可见,一条木栈道弯弯曲曲通向草原深处,我们沿着栈道向深处走去,去寻找我梦里那开满鲜花的湖。走了很久,仍没见到蔚蓝的湖水、开满鲜花的湖岸,由于还要赶路,也就泱泱而归,辽阔而绚丽的草原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分外耀眼,不远处两匹白马悠闲的吃着草,放马的藏族男孩冲我们笑着,攀谈间,他自豪的向我们炫耀说,他家有100只牦牛300只羊(当地牦牛2000一只、羊400一只),算算真是富人啊!
车继续前行,车身已经被溅起的泥水弄得没了样子。进入了诺尔盖,满眼是沼泽,土拨鼠不时从草丛中探出头张望。
匆匆在诺尔盖县城吃了午饭,赶往唐克—九曲黄河。这段道路十分平坦,穿行于辽阔的草原之中,空气分外清新。蔚蓝的天空上白云不断变幻着造型,有时像脱缰奔腾的野马,有时像飘飘欲仙的淑女,有时又像体态笨重的白熊,它们在空中轻盈地飘游戏耍。
九曲黄河没有浊浪滔天,没有气势磅礴,只有一种宁静,似乎它永远在诉说着千年悠远的历史。
我们停车爬上观景最佳位置—土山,看这九曲黄河像一条兰色的缎带飘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我们的心情随之豁然开朗。驻足聆听着它潺潺的历史涓流,感悟着它的沧桑,真想等到落日之时再去领略“落霞与孤雁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
趁着天亮,我们急急赶往松潘,途中的景色又由无际的草原变成了沼泽,变成了丘陵,变成了高山森林。天色渐渐变暗,“霸道”在黑暗中行进,我们辨不清方向和周围的一切,任凭它像一叶小舟在滔滔江中飘摇……。将近半夜,我们终于见到了灯光,松潘古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