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度教的信仰中,用恒河的水沐浴,便能洗净所有的罪恶;在恒河之地死去,骨灰随恒河水流走,便能从轮回的痛苦中解脱……
所以每年有100万以上的印度教信徒来此地巡礼,其中打算到这里来死去的人也不乏其数。
这个拥有3000年以上历史的古城,混杂着一切,窄路上并排的各种小店、巡礼者、乞丐、小动物、牛、牛粪、各种气味、生与死……流淌的恒河默默地包容了这一切,向世人展示了一个活生生的印度传统世界!
Varanasi, 堪称圣地中的圣地,印度中的印度!
*** *** ***
早晨在火车卧铺醒来,Tree说怎么一下子觉得我长胖了?我紧张地摸摸脸颊,照照镜子,然后苦笑着对他说:不是胖了,是肿了!----- 连日来的旅途劳累,火车一夜的颠簸,生日过后的第一天,形象竟然有点“惨不忍睹”!
列车晚点一个多小时到达Varanasi (正点应该是早上10点过到), 到站以后,我们先去了车站里设的“Foreigner Office”,已经有好多外国的背包客聚在这里了,我们咨询了一些旅游问题,最主要是想问问哪里可以学到正宗的瑜伽,工作人员熟练地在一张地图上边讲边划,介绍了观光的几大要点,并告诉我学瑜伽到Banaras Hindu University的瑜伽班学习最好,而且是免费的,最后他将那张地图送给我们,作为旅游参考。没想到印度对外国旅行者还有这么贴心的服务,不由得对这座古老的城市顿生好感。
我们顺便在旁边另一间外国人售票处,买了后天下午出发去Agra的卧铺票。
三轮车将我们带到Godowlia街区附近,Tree凭着记忆想找到四年前住过的旅馆,但我们拿着地图在迷宫一样的小街上乱转,直到最后完全迷路。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过来问我们要不要找旅馆,而且口中念的几个旅馆名字都是向导书上介绍的,事到如今,只好叫这个小男孩带我们去Puja Guest House。
小男孩把我们带到了一个更像迷宫的地方,街道很窄,伸直两手,几乎就能碰到两面的墙壁,街两边大都是商铺,但千万不要只顾看琳琅满目的商品,还得注意脚下------一不小心,就会踩上一堆新鲜的牛粪!我知道这一带便是印度中最有印度风情的街道----黄金寺院的附近,但我早已顾不上这些了。
Varanasi现在正是热浪滚滚的季节,太阳直射大地,好像要把一切都烤焦,本就已经筋疲力尽的我,真的是又热又累又饿又困,这种感觉与我之前想象的旅途艰辛阶段非常相似,也许现在旅程到了最辛苦的时候,翻过这个坎儿,以后的行程会轻松许多吧?
在“迷宫”里转来转去,晕头转向,最后终于来到了Puja Guest House。旅馆主人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而我却连回报一个微笑的精力也没有了,那时我的表情一定是疲惫和僵硬的。
房间还不错(Rs200/间),看着店员换上新床单,也感觉很干净。旅馆顶楼有一个露天餐厅,我们放下行李,便去那里吃午饭,好多游客在吃饭聊天,在这里可以将整个恒河一览无遗。(见照片)
吃完饭,已经下午三点过了,体力似乎也恢复了不少,回房间洗了个热水澡,休息到傍晚时候,天气也渐渐凉下来,便出了旅店,去恒河边散步。
沿着河岸逆流而上,河水浑浊不清,岸边的建筑古老而陈旧,让人漫步其中,便能深深感觉到一种历史的厚重……
走出不远,便到了有名的恒河边的火葬场,稍稍围起来的地方堆满了柴火、烟雾缭绕,还能看到几个人抬着担架而来,担架上是裹着白布的死者……
在西藏看过天葬以后,心里似乎种了一颗大大的“牛痘”,对于这样的场面,也能以一种淡定的心态来面对了。
有个印度人很凶的样子过来问我们收钱,说要看火葬要收Rs15,我们表示只是路过,不会停留下来观看。我注意到在火葬场的斜上方有一个看台,有许多人在看台上看着火葬情景。(看火葬时,拍照是绝对禁止的!)
我们往前走了不远,没有太多什么可看的,便折回,去了Dashashwamedh Ghat 河岸, 这里每天傍晚都有祭祀活动,夜幕降临,早就聚满了游客和周围的居民,明亮的灯光打在几个俊美的印度男孩身上,每人站在一块大地毯上,伴随着悠扬的宗教音乐,祭神和放河灯,让人也随之觉得心静气定。不一会儿,河面上便飘了好多河灯,把恒河装点得星星点点……祭祀活动时间很长,我们回到旅馆的楼顶餐厅,边吃饭,边用望远镜看河边的祭祀活动,直到10点左右才结束。
第二天一早,本来打算去看恒河边的清晨沐浴的,每天印度教信徒们在这里沐浴的风景已经是来Varanasi观光旅游的必看项目之一,可惜我实在起不来,也不想太勉强自己,于是睡到9点过,然后直接坐电动三轮车去了Sarnath。
Sarnath的鹿野苑(Deer Park)是佛祖释迦牟尼初次说法收徒的地方,又叫“初转法轮”之地------ 当年在菩提树下悟道的佛祖,经过长途跋涉,打算到当年宗教者聚集之地Varanasi传教,当到达Varanasi市郊的Sarnath时,与5位修行者相遇,便在鹿野苑向这五位修行者讲解佛法,阐述人生轮回、苦海无边、善恶因果、修行超脱之道。5人顿悟后,立即披上了袈裟,成为世界上最早的佛教僧侣。从此,佛教便广为流传,成为世界性的一大宗教。
佛祖初转法轮之后,鹿野苑便成为著名的佛教圣地。中国晋代高僧法显和唐代高僧玄奘都曾来过此地参拜,这在法显的《佛国记》和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中都有记载。在《大唐西域记》里,玄奘曾以“区界八分,连垣周堵,层轩重阁,丽穷规矩”描述鹿野苑的胜景。此后,由于历代的战乱,佛教在印度逐渐衰微,古代的庙宇大多被毁或荒芜,鹿野苑终至湮没沉埋。
鹿野苑对印度人是免费的,外国人要买Rs100的门票。进去里面,有一座很显眼的古塔,Dhamekh Stupa,已经有一千五百年左右的历史了,显得古老而庄重。周围都是绿色的草坪和土红色的断壁残墙交织的古迹,依稀还能想象出当初繁盛时的热闹场面。还有一处阿育王的石柱,可惜没有像佛祖出生地------Lumbini的阿育王石柱那样完整地高耸于天空,这里的石柱只剩下一个地基,四周有铁栏杆和一个小亭子把它保护了起来。
出了鹿野苑,旁边有一个考古学博物馆(Rs2),有一些古佛像和佛教作品的展出。在博物馆里,我已经筋疲力尽,再也走不动了,对着大大的铁风扇,感受那暂时的凉意。等Tree参观完,我们找了个地方吃午饭,然后叫了辆三轮车向Banaras Hindu University驶去。
从接触瑜伽的第一天起,便被深深吸引了,现在来到瑜伽的发源地------印度,当然不想错过见识正宗瑜伽的机会,虽然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但至少不跟着做,也想去看看。
Banaras Hindu University很大,可以说是一座大学城,里面有许多车辆来回经过。可惜今天刚好是星期天,没有瑜伽课,校园内另一个有名的印度美术馆-----Bharat Kala Bhawan今天也没有开门。
在美术馆门口,有一个英文非常流利的人力三轮车夫来拉生意,我们便坐他的车向城塞博物馆 (Ramnagar Fort)驶去。天气炎热,一路看那车夫很吃力地蹬着三轮车,汗水一会儿便湿透了他背上的衣衫,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沿着脸颊、下巴往下滴……
到了河岸,我们下了车,摆渡去了博物馆。回来的时候,那个车夫还在等我们,我告诉他我们不会坐他的车,因为回到旅馆路程太远,这么热的天,他的体力肯定吃不消,我们的时间也耗不起。但他一直没有放弃,说他是个Strong Man,会蹬的很快的,而且诚恳地告诉我们他需要工作,我有点被他的话打动了,同意了坐他的三轮车回旅馆,主要是我觉得他的英文那么好,为什么只是做一个车夫?如果他去做一些更高级的职业,如饭店、旅行社职员之类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这些疑问我没有当面问他,Tree说可能是印度的Caste制度吧,印度一直以来等级森严,父亲做什么工作,儿子长大以后也只能做什么工作。现在的印度虽然也开放了不少,但在像Varanasi这样的古老城市里,这一传统还是没办法立即改变吧。不禁觉得心情有些沉重,就算再优秀再努力,也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到达Varanasi的第三天,也是我们要离开的日子,那天上午下起了雨,我们便一直在旅馆的顶楼餐厅喝饮料休息,雨停了,还有许多时间,Tree去上网了,我便在黄金寺院的周围街道散步。Vishwanath Temple是Varanasi的中心地,据说寺庙顶部覆盖了一层金箔,故又名Golden Temple(黄金寺院),只能印度教的信徒进入,游客是不能进去的。
漫步在窄窄的街道,脏乱浑浊的环境,却又有种让人流连忘返的魔力,一切看似杂乱却又觉得那么自然而融合,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一道风景------
一个舞蛇女子,随便地那么靠着屋檐席地而座,眼光定定地看着路过她的行人,让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妖邪之气,我竟然联想起希腊神话中的九头女妖,好几次我经过她身边,想向她举起相机,却总是在最后一刻失去了勇气;
还有一位白发飘飘,一身白袍飘飘的老者,看起来真的是仙风道骨,定睛一看,旁边却摆着一个旧工具箱,在帮人修鞋子;
另一位长长的黑发一半梳成鬏,顶在头上,一半自然垂到肩下,脸上绘了许多图案,一身打扮也是远古武士的样子,却是一家杂货店的店主;
……
Varanasi,真的是一座原汁原味印度风味的古老城市,我想我的印度印象将会以她为原点,刻在记忆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