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滇西北,必定要去香格里拉。去香格里拉,则必定要去独客宗古城。古城已默默无闻了许多年,至今网上对它的描述和评论仍寥寥无几。然而它却经历了千古沧桑,阅尽了万代风云。我到了香格里拉后,天公不作美,一直下着雪。我不想去太远的地方,于是便来到了独客宗古城。古城位于县境中部,海拔约为3300米。它虽不出名,但和丽江古城同为茶马古道的重镇。它少了份丽江古城的商业气息,却比丽江古城多了份韵味。丽江古城的建筑大都为纳西族的风格,而独客宗古城中的建筑几乎是清一色的藏式风格。沿古城入口一直往里走,只见两边都是在建或新建的藏式住宅。走进去大约五十米,一个小型的广场也在建设中。听说县政府已于去年开始着手开发古城,现正在加大力度完善基础设施。古城虽老,但宽带和光缆业已埋入地下。一路上不时有三三两两的藏族同胞经过,也有象我这样穿着冲锋衣的驴友。更有拿着照相机走到哪儿拍到哪儿的老外。但我不论碰到谁,他们都会善意的微笑着向我点点头。
大雪初停。一缕阳光钻出了厚厚云层,直射在古城的主干道----皮匠坡上。白雪已覆盖起厚厚的一层。阳光的照射使本来就觉得刺眼的道路更加耀眼。光线透过木屋,把斑驳的阴影投射在古城深处。沿街而上,一路上有不少酒吧和客栈。闲庭信步,慢慢来到了一家叫“玉月吧”酒吧门口,突然觉得有些累,于是走进去喝杯咖啡。刚坐下来,酒吧里的风格不禁让我仔细打量起来:整个酒吧透出一股古朴的风格。屋里的桌椅都是手工制作的。桌子和凳子的面板都是由整块杉木做成,足有八公分厚。你根本看不到有钉子的痕迹,面板和腿凳间还是采用了老式的榫头连接。桌椅都用火烤出一块块的焦色,显得更为别致。吧台的墙面都是用大小不一的原木木墩敲上去的,泛着浓浓的古意。在门口的两边玻璃柜上摆设着一些尼西族的陶艺瓦罐。然而在玻璃柜的底部却摆设着一个壶。那个壶的壶柄和壶嘴都是狮子头,壶身布满了白点。后来才听酒吧的主人说这是镇店之宝,这壶有着一百多年的历史。
我要了杯咖啡,透过宽敞的玻璃窗望着外面发呆。随手翻了翻菜单,除了各种各样的咖啡,酒类和饮料之外,还经营西餐,中餐和藏餐。我一看表,快六点半了。天完全没有暗下来的意思。在高原上,天空总是暗的很晚。我有点饿,于是点了几个藏菜。味道还真的不错,令我胃口大开,居然能让我重展当年“大胃王”的雄风。酒吧主人过来和我打招呼,问我菜色如何。“不错,挺合我江南人的口味!”我随便答道。“哦,是吗?” 酒吧主人笑着问道:“不知您是哪里人?” “我嘛,上海人。” 我轻声的回答。在外地,上海人的名声还是不怎么好,所以我不敢大声说。“啊!哪能介巧啊!阿拉阿似上海宁哎!” 酒吧主人笑着和我握手。令我万分吃惊的是居然在五千里之外一个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能碰到自己的老乡。
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听着酒吧主人讲述着古城的历史。 古城其实有着1300多年的历史。,但从相对完整的意义上说,古城建于明代。民国年间几度受土匪破毁后重建,仍袭明代模式。它具有藏式碉房与纳西井干式木板屋相结合的典型建筑特色。是藏区保存最好的一座古城。唐代吐藩控制着中甸,在大龟山顶筑了一座白城堡,藏语称“独客宗”或“都克宗”。“独客”意为白色,象征着月亮。“宗”为城堡。汉语即为“月光城”。 在古城里,最繁华的街就是这条皮匠坡。以前住在这里的藏民主要卖皮货,所以称为皮匠坡。以前住在古城里最富的是个大马郭头,鼎盛时期有一千多匹马。全古城有三平方公里。人口最多时有一万多人。现在很多人都搬到了新城区。而在古城中,酒吧客栈日益增多。 餐厅却只有“玉月吧”一家。 “侬哪能把酒吧开了此地块?”我不经意的问道。酒吧主人不禁叹了口气,眼神自然而然的暗淡下来。在我再三追问之下,他给我讲了个让人觉得很无奈的爱情故事。听完后让我唏嘘不已。而酒吧取名“玉月吧”也是深含寓意。他心灰意冷,而独客宗古城却留下了他的脚步。这家酒吧加餐厅则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历史的天空》中的一段歌词:“男人啊,可以一挥手让恩恩怨怨烟消云灭,却珍藏着那份真情,永远不会告别。”希望他能在这里好好疗伤。告别他后,我乘天色还早,沿着皮匠坡往里走到了龟山公园。传说当时的建城理念是缘于有活佛在古城对面山头遥望古城,发现大龟山犹如莲花生大师坐在莲花上一般,故古城建设布局形似八瓣莲花,形成因自然变化的空间。龟山公园不大,但地势较高。从这里能看到古城全貌。在公园里,还有一座全藏区最大的转经桶。至少要有两个大汉才能将它转起来。
当我站在古城最高处,雪又开始下了。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屋顶,不禁有些感叹,真希望它能重新繁荣起来,成为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