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小吃异军突起,我当然要去捧场啦。下火车已天黑,赶往市中心,找一家卫生搞得很干净的小吃店,进去坐下。
猪头文章。猪头骨煮熟后,把依附在下颌的肉扯下,是为“活肉”〔读音〕;相对应的是上腭软胶片。每样要一点,厨师把它们切碎,装进菜盘,浇上似酱油的调味料〔食之略甜〕。这两种小吃清淡而不油腻。卤熟的猪鼻子肉,胶状口感。卤熟的猪耳朵,嚼起来很脆。
套肠。咬下去,觉又烂又脆,然后一股特有的香味,会从舌头边上传导到喉管。
卤笋。永安的毛竹笋不仅产量高,而且鲜嫩甜美。小吃店在制作卤猪部件时,按比例投入毛竹笋,美味互补。
粿条汤。他们把米浆在平底圆锅里薄薄铺上一层,用水蒸汽使其凝固,待冷却后切成条形,称为粿条。粿条用开水烫过,浇以肉汤,再加不同的小菜。
打饱嗝、抚肚皮,逛夜市。永安城是工业城市,人们衣着光鲜,满脸喜气。
晨起。换一家小吃店。“活肉”是必不可少的,上腭软胶片是肯定要的,卤笋是不可或缺的。主食是芋包煮汤。芋包皮滑韧,嚼之有物且香。芋包馅有瘦猪肉末和胡萝卜丁。
城东八里,桃源洞,因徐霞客曾游玩过而著名。
桃源洞的主景点是一条岩缝,就是峻峭的岩石山中的一处通天裂隙,尺许宽。侧身入内,顺台阶往上挪。前有拖家带口男女老少蚁行,我欲速不能。后有精力充沛中学生群,他们上冲受阻,呼“压抑啊!自虐啊!”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自后山下。
次景点是一条石匣状峡谷。沿栈道行,岩壁奇特。陪伴溪水,继续走,抵百丈岩。峭壁上有庙。看看登山台阶,一百丈高啊!我双腿颤抖,哪敢迈出第一步?回头望,猿人头形状的巨大石峰,亦望庙兴叹。
回城。城西五里,吉山村。
村边,房屋坍塌得不成样子,围墙消失,但是留下许多漂亮的砖拱券门,孤零零立在那里。有座旧屋还算完整,牌子写着“抗战遗址:省航空委员会”,走进去看,小房间排成行,空着。
村中心有一大片还住着人的古民居。院子大门尤其耐观赏,顶上飞檐斗拱,全砖结构的。门额条石,雕刻斗大的图案和书法字,门牌竟然是“第×保第×甲第×號”。
有户人家,院墙外矗立四根高大气派的石竿,石竿半当腰有斗,斗沿有字:“……××年进士、乡试、县试、府试、殿试”等。
有座大院,牌子写着“抗战遗址:省高等法院”。走进去看,屏风后是天井,石架上种着好看的花花草草,大厅房梁上挂着牌匾。再往里走,板壁后又是天井,大厅房梁上仍挂牌匾,匾文“騏驥聨鑣”,我一时半刻看不懂。有慈眉善目老奶奶在择豆子,她年轻时嫁过来就有这些匾了,这个厅是举办婚礼的。老奶奶说,那时候啊,福州被日本军队攻陷,省政府内迁永安县办公,我们吉山村,凡大户人家都接纳省里的单位。
回城休息,不提。
晨起,前往大湖镇。这里有“福建石林”,核心景区不大,被农民的菜地半包围着,我稍微看了几眼。回镇区,到邮政所,在集戳本上盖个邮戳,戳文曰“福建永安2004.12.19.8大湖1”。镇政府后山也有石林,曰“农民体育公园”,很幽静。镇政府边有一些造型优美的古民居,大门建得相当考究,飞檐层层,这里用地可能比吉山宽松,屋前种蕉芋,芋叶与民居的古色很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