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4.16 西贡-暹粒
七点钟就起来了。酒店的自助早餐还不错,有越南河粉、炒饭、粥、面包等。我和老公一致认为粥的味道不错,尤其是加了各种小菜和肉松后。
因为离飞暹粒的航班还有一段时间(VN827,1140-1240),我们就沿着著名的范五老街走了走,感受一下越南的民风,顺便熟悉一下附近。整个范五老街的区域不大,加上相邻的St. De Tham和St. Bui Vien,半个多小时就匆匆走了一遍。招揽生意的司机挺多,沿街的很多小店铺也都开门了,满街都是呼啸而过的摩托。老公抱着LP,按图索骥,把几家在LP上榜的餐馆、bars和GH都找到了。在一个丁字路口有一家用竹子做墙的酒吧Allez Boo,向南一拐,就是St. De Tham,很多著名的旅行社如Sinh Cafe, Kim Cafe, TM Brothers都在这条街上,门口是络绎不绝的中巴和大巴,玻璃上贴着路线,里面坐着很多老外(其实在当地我们也算是老外了,但游客中还是白种人居多),一会儿就开走一辆。看来这个“heaven of backpackers”真是名不虚传。
出门前老公坚持在酒店前台换了10美刀,汇率1:15500。我比较反对在没作任何市场调查前就出手,但老公坚持认为15500的比率差不多了。事后证明在花钱这件事上还是我们女人比较敏锐,附近的银行和兑换处的汇率都比酒店前台的高。最高的是酒店里的兑换处(想不到吧,和前台就隔着俩电梯),100美刀的可以换到1:15860,10-50刀的是1:15780。
9点整司机如约而至,将我们送到了机场。西贡机场不太大,人多得很,check-in的速度也很慢,前面的3个人用了40多分钟。看来早点儿来还是很明智的。机场税要12美金,挺贵。候机时发现有很多法国老年人,互相聊着天,看来是个团。飞机很准时,1240抵达暹粒机场。虽说从西贡到暹粒坐飞机最不经济,但比起船和汽车来,又快又舒服,也还算值得。
4月正值柬埔寨最热的季节,阳光暴晒。从飞机到候机厅不远的一段路,就晒得我一身汗。暹粒机场不大,但很有特色:进入大厅前的一段林荫道两旁布置有当地风格的雕塑,大厅的屋顶是由棕或麻一类的东西搭成的坡顶,挂着吊扇。好像大部分人都是申请落地签证,簇拥在大厅入口正对着的几个柜台前填写表格。因为我们在北京已经取得了签证,按照指示牌的方向,直接就到了passport control,根本不用排队。入境时很顺利,没有遇到很多网友说的索贿,挺意外。本来都准备好了装傻充愣的。
旅行社派了个会说中文的导游来接机。听她说在柬埔寨会讲华语和英语是比较好找工作的。在去酒店的路上导游主动问要不要包车(丰田佳美)。我们的计划是第一天小圈,第二天大圈,第三天Banteay Srei和Kbal Spean,每天都看日出日落,再加上今天下午买票和看日落。根据网友的资料,三天半一共是60-65刀。导游和司机用柬语商量了一下,报价80刀,说最近汽油涨价。老公嫌贵,要了司机的名片,说再想想。我们觉得在酒店门口肯定会有不少出租车,到时候再砍价不迟。谁知这个决定对我们之后的旅行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
酒店叫Nokor Phnom Hotel,位于National Highway 6上,门脸看着还不错,后来才知道这里离暹粒市区挺远。酒店的设施不错,后院有花园和长廊,簇拥着一个游泳池。老公挺高兴,说等太阳落山了来游泳。房间又大又干净,还有地毯。略微收拾了一下行囊,冲了个澡,我们就出门了。
这时才下午两点钟,而吴哥的门票要四点才开卖,所以我们决定先去Old Market转转,顺便吃些东西当午饭。没想到的是,酒店门口一辆出租都没有,只有两辆Toto。在35度的高温下站了半天也没等到出租车,只好要了一个Toto,打算到了Old Market附近再找车。挺后悔当初没接受那个司机的报价。
和Toto司机一番讨价还价后,2刀到Old Market。因为是第一次坐摩托,挺兴奋的上了车。虽然没有空调,但车开起来后还挺凉快。我和老公正调侃着坐Toto的感觉也不错,话音未落,路中间突然出现了一头牛,司机一下子就撞了上去。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已经连人带车翻倒在地。只记得自己惊叫一声,就重重地摔在地上了。Toto是向老公那边倒的,所以我被老公垫了一下,摔的不太严重,只是觉得腿有些痛,便挣扎着爬起来去扶老公。老公可摔惨了,整个趴在了地上。老公爬了起来,脸色很不好,说左臂很痛,是因为在倒地时用左臂撑了一下,现在已经不能动了;还有呕吐的感觉。我吓坏了,夹杂着愤怒,对着刚爬起来的那个司机一通吼,也记不清是中文还是英文了。那个司机显然没听懂,傻呆呆的看着我们,直到我掏出手机说要找police,他才紧张的和早就围上来的一群Toto司机商量起来。老公说应该没骨折,但要那个司机马上送我们去医院。那个司机的车好像坏了,他就付钱给旁边的一个Toto送我们。有一个小伙子说附近就有个诊所,可以带路。我们赶紧上了Toto,跟随着小伙子而去。我回头发现那个肇事的司机掉头溜了,因为太关心老公,也顾不上揪着他了。
很快就到了一家诊所,叫Naga Medical Centre。护士非常镇静和热情,让我添一份病例表,让老公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叫来了一个女大夫。大夫很仔细的向老公询问了情况,带他到病房作了些检查,认为胳膊是肌肉挫伤,没有骨折。为稳妥起见,还给老公作了X-ray,确诊骨头没问题,我这才放下心。大夫给老公的左臂缠上绷带,又挂上个把胳膊吊在脖子上的带子,还给开了些药,最后嘱咐了如何用药和注意事项。其间护士还给我们腿上和手上的擦伤作了处理。整个过程大夫和护士都非常的和善,看我们满头大汗,就递上凉毛巾和水。这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好的医护人员。当然了,收费也好:109美刀。就当破财免灾吧。再说人家的服务确实是好。老公说这里是LP推荐的暹粒最好的诊所。
在等X-ray结果时和那个带我们来的热心小伙子聊了聊。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这么帮忙是为了待会儿要钱,后来才知道实在是错怪了人家。他叫EL,在机场作地勤人员,是在下班回家途中遇到我们的。他是个非常热心非常善良的人。整个就诊过程他一直都很关注,向大夫和护士仔细描述事故的过程。待我们看完病,他又热情的提出送我们到暹粒市区找出租车。盛情难却,我们便上了EL的摩托,三个人一排,还挺好玩。一路上聊着天,没多久就到了Old Market,但是没看到有出租车。EL又带我们在附近转了转,还是没找到。听EL介绍,这几天正好是柬埔寨的新年,大家都在过年、休假,估计这就是很难找到出租车的原因。
看我们一时找不到车,EL又自告奋勇带我们去吴哥买门票,顺便找出租车。一路飞驰,大约1550到了吴哥的售票处。攻略上说每天下午4点开始卖第二天的票,但售票人员说5点才开始卖,只好坐在台阶上等着。几个售票人员都挺热情,中文英文全能聊,又是询问老公的胳膊,又是问中国现在的情况。但比较让人沮丧的是这里也找不到出租车。突然我想起了接机的那个司机,幸好老公要了他的名片。虽然他的价格有些贵,但无奈之下,只好找他了。拨通电话,说明我们的目的,要他来售票处接我们。这个司机的英语不太好,只好又麻烦EL替我们作了回翻译。后来才知道,敢情这个司机本来学的是俄语,最近才学的英语。
司机很快就到了,还带着那个会说中文的导游作翻译。他们对老公吊着绷带的胳膊非常诧异,所以我们不得不费一番口舌概述了车祸。老公和他们确定了三天半的行程,总价80美刀。经历了这次车祸后,我们觉得有些时候不能把钱看得太重,所以在后来的旅行中砍价时手便软了很多。
EL一直等我们把车搞定才离去。在一个遥远陌生的国度,在遭遇到车祸后,能够遇到这样一个热心淳朴的人,也算是我们的造化吧。老公诚挚的邀请EL和我们共进晚餐,他腼腆的答应了。这让我们很是高兴,约好了看完日落到市里再给他电话。
终于等到5点,开始卖票了。我们要买的三天票必须贴照片,售票处旁提供免费拍照。我们觉得在吴哥拍的照片很有纪念意义,便选择了在这里现拍。等待照相的除了我们还有六个老外。摄影师手很麻利,拍的特快,嘴也不闲着,一直跟我们几个贫嘴。因为是数码摄影,打印机很快就把照片都印了出来,摄影师一张一张的发给每个人。发完了老公,发到我这里时,摄影师又耍起了贫嘴,非要和我合影才给我照片,搞得我哭笑不得(提醒各位美眉可要小心对付这家伙)。还是老公嘴皮子利索,两句话就把那贫嘴搞定,顺利取得我的照片。之后就是交钱(三天票40美刀一张)交照片,稍等片刻,一张塑封的3-day pass就完成了。坐上历尽波折才找到的汽车,在检票口验了票,直奔巴肯山看日落。
沿着不宽的公路开了没多久,向左一转,便看到了一条宽阔的护城河,环抱着Angkor Wat的城墙。再前行一段,车沿着河的方向右转,那标志性的五个塔尖就出现在我们的右前方。经过Angkor Wat的西门,继续前行,便来到了Phnom Bakheng。一路上车很多,大巴、轿车、Toto、摩托、自行车,什么都有。司机说因为是过年,柬埔寨各地都有很多人到吴哥来游玩。到了山脚下就更乱了,除了各种车辆,还有很多的商贩在路边叫卖,好多的小孩子怀抱着丝巾或书,追在游客的后面推销。山脚下有几个人用不知名的乐器演奏着异域风情的乐曲,山路两旁常能看到坐在地上乞讨的小孩。
上山的路是条布满石块、树根的土路,坑洼不平,挺累人,尤其对于像我和老公这样的伤兵。他胳膊吊着绷带,我腿上包着纱布,倒是挺般配。在航班上吃的午饭早已被消化,带着车祸的余悸和隐隐的伤痛,我和老公互相搀扶着向山顶爬去,只为能亲眼目睹吴哥的日落。傍晚的阳光还是很灼热,刚走了一会儿就已经汗流浃背了。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发现还要爬好多级台阶才能登上巴肯寺。这些台阶的角度几乎垂直,宽度只有手掌宽。我是手脚并用才爬上去的。老公的左臂用不上,愣是上来了。
巴肯寺一共由七层平台组成,最上一层平台的中心是一座大石塔,四面都有精美的雕刻;每层平台四周都是小石塔;各层平台由陡而窄的台阶相连。平台上散布着很多坍塌的石块,从其大小和上面精美的雕刻可以想象到当年神庙的宏伟。
巴肯山是吴哥区域看日落的几个最佳地点之一。最高的平台上人头攒动,多得有些刹风景,让我们始料不及。我们围着中心石塔转了转,在其西面的台阶上坐了下来静待日落,一方面这里适合拍日落,另一方面也是累得不行了。我心里回想着下午发生的一切,真是难以置信。待我稍事平静下来,便开始观察这里的人。从相貌看,当地人比老外还多。他们的肤色比较深,衣服的式样好像我们十几年前的,而且很耐热。我一身速干透气的衣裤,却汗流不止,当地人竟有穿夹克的,真是佩服他们的基因。
终于等到日落了。红彤彤的太阳丢掉了白天那灼目的外衣,焕发出柔和的金黄色,将周围的云朵也渲染成了迷人的橘红色,渐渐的向地平线落去。今天的云比较多,夕阳时而躲在云层后面为云朵镶上一圈金边,时而在云层的缝隙中洒下一片金光。老公自是不会错过这样的美景,翘着脚尖单手举着相机,拍了不少,真是难为他了。比较遗憾的是,云层在地平线附近很厚,结果夕阳早早的就隐没在云层里。这样的日落还算辉煌吧,虽然天气闷热,虽然人多的让人心烦,但这毕竟是我们期待已久的梦想,心中还是无比的感动。
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我们随着人流开始向山下撤。由于石阶又陡又窄,下去的速度很慢,很多游人都滞留在平台上。开始有人另辟蹊跷,从某些因坍塌而变低的平台缺口处跳下去。我们也跟了过去。老公虽然只有一只胳膊可用,但腿脚还是很麻利,顺利跳下。无奈我有恐高症,坐在平台边上就是不敢跳。旁边有一家当地人,看面貌是夫妻带着母亲和孩子,男的找来几块石头沿着墙搭出一个台阶以缓解落差,扶着他的母亲下来。老公眼尖,让我也从那走。但我伸出一条腿后,另一条腿还是犹豫不决。让我感动的事发生了:那家当地人看到了我的窘境,妻子和母亲同时伸出了手,再加上老公的一只手,扶着我的腿,搭着我的手,我这才顺利下来。想想这萍水相逢的一家人,还有下午遇到的热心的EL,我被柬埔寨人的古道热肠深深的感动了。
司机把我们送到了市中心著名的餐馆Red Piano。我们打电话叫来了EL,三个人边吃边聊,天南海北一通,都很高兴。吃完饭,EL又开车带我们到附近的小店和超市。我们不忍心让EL久留,只匆匆转了转,买了些瓶装水,梦龙每人一根(0.9刀一根,比国内贵,但此时心情好)。EL坚持把我们送回了酒店,三人才依依道别。
洗完澡躺在床上,想着今天这不平凡的经历,不知不觉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