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让那些日子一片一片重新地浮现,想说得太多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怕说了这个,却有遗忘了那个。或许因为太在意所以刻意,于是我只能诚实的记录下那些烙印在脑海中的画面: 火车上度首夜,黄金周的硬座车厢没有我想象中的拥挤,至少在白天;但夜深之后,生物钟让那些直立的身躯前赴后继得倒了下来,于是从离开座位的那一分钟起无论向前或者向后都是一场“长征”。如果愿意,大可踏着他人的头颅前行,但若是不忍,则对逻辑判断GPS定位及脚尖力量等各方面都是极大的考验与挑战。更让人惊讶的是,在这样时候,居然上饶车站的小贩仍然能够凌波微步的进入车厢中段,开车窗,然后身手矫健的翻出窗外,递来源源不断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鸡腿抚慰饥肠辘辘苦捱深夜的众旅客。鸡腿卖得好,那是必然的,时间、地点、人物、场景配合得如此奇妙,让人不拍案叫绝都不行。
第一晚入住的青年旅店隐匿在一条漆黑潮湿的小巷子里,曲曲折折的看不到庐山真面目,一路走去,越走越心慌,该不会是遇上什么黑店了吧。这个时候,方能体会到人多势众的好处,就算真有什么事情,也不会觉得孤立无援。踏入那家名字很不YMCA的“花满楼”,迂回曲折之后终于看到熟悉的布景,然后慢慢体会到它家的床真的很舒服,尤其对我们这些硬座27小时之后的人来说。“花满楼”,除了名字之外,一切都很prefect。
徒步的伊始,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稻田。我们就走在那几乎被遮蔽的田埂上,冷不防就遇见了一个莫名的坑或者一条碧绿的蛇。稻田的背景是秀美的群山。是的,那里的山只能用秀美去形容。很多时候,会觉得很多座山都是一样的,也很多时候会觉得每一座山不同角度看都是不一样的。从不费力去想象它究竟像什么,何必呢?它就是一座山,没有神话也没有象征,只不过是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了那里,与四周景色无间的融为一体。风景如画,而我们徒步其中也不知不觉就成了风景的一部分。
漂流无数次,最长的那一次,风景最美。竹筏悠悠,江水幽幽;时而婉转,时而宽广;湍急之后必然平稳,曲折之后必定辽阔。那些刹那,人生宛如初见。唯一不变的,是宁静淡泊的深远,如果舍得闭上眼睛,就会听到江水的潺动,风拂过树叶的轻响,甚至阳光静静洒下的那温暖的声音。为我们撑筏子的是一对母子,小孩八岁,瘦小到让人无法相信他的年纪。随口询问当地小孩水性的话音刚落,小孩便扑通一声入水,私是要用事实证明。他的母亲在船头毫不见慌张,只让他把漂远的竹篙去捡回来,然后自己回家换衣服。同样的年纪,不同的境遇;上天给了他们心旷神怡的美景,也给了他们恬淡平和的心态,或许也只有在这样的心态之下,美景才能最大程度最久的保留。
阳朔的夜,喧闹沸腾。西街边的大排挡,吃得每个人都嘴角流油,以至于在明明已经吃饱的情况下还吵着要多加两个菜。一群饿狼如猛虎下山般的风卷残云,在终于心满意足之后舔着嘴角的余香摸着溜圆的肚皮开始饱暖思X欲。先是想附庸风雅对远处传来的丝笛声表示浓厚的兴趣,但在千呼万唤不过来之后不得不目光投向一个长发吉他男。在他的伴奏下,史无前例的街头排档卡拉OK轰轰烈烈的上演。在众人的诧异和掌声中,我们唱了“江南”和“小薇”,或许并不那么动听,但却唱得很爽. 酒足饭饱,回家,一觉睡到12点,骑车出游。
借车上路,骑出城外,美景立见。公路笔直向前,通向未知的远方;两边绿树成荫,葱郁连绵;沿途及目既是美景,群山俊美,错落有致。微风轻拂,发丝飞扬,似乎就瞬间回到了那些美好的象牙塔的岁月,每天在阳光和轻风中骑车上学放学。有兴致的时候,找个实力相当的飚下车,所谓棋逢对手、酒逢知己的快感不过如此;若是累了,就放慢速度,和身边同路的人轻声慢语几句。青涩岁月里,几多友情,几多懵懂,就是在这样日复一日的上学放学中累积而成。再次握住车把,心情也瞬间年轻。
一路坐车颠簸,历时四小时,终于到达龙脊,传说中的梯田究竟是怎样?背上包走在最后,用最慢最慢的速度前进。我真的走不动,我真的不愿意走动。我就想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美景发呆。步移,景换,鬼斧神工到让人诧异。举起相机,怎么拍都是美景,却怎么都也拍不出美景。吊脚楼前,晚风微凉,众人把酒言欢,吟诗作画。日出得很晚,待日出后天早大亮,一干人霸占了风景楼所有的躺椅,一字排开对着晨曦发呆。没有人说话,我们就这么很有默契的静谧的坐着,或许想着各自的心事,但心却又是相通的。
终于还是要告别,正如曾经的每一次相聚。但所谓再见也就是为了再次相见。和美景告别、和旅途告别、和朋友告别。告别之后只剩回忆越来越美。一切很美,只因有你,一路上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