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phuon*
离开巴扬寺,我们随即来到巴芳寺Baphuon。
巴芳寺的最大特色是一条架高的长引道直达寺庙主体建筑,长达172公尺,石板通道是由下面100多个短圆柱支撑而成,像我们小时候用积木搭的桥。
巴芳寺始建于11世纪中期,乃Udayadityavarman II统治时期,是其为自己所修建的国庙。由于该寺庙正处于重新修复阶段,不准游客入内参观,我们只从远处看了一眼主体寺庙。一个半圆形的大土包,乱石杂草,看起来有点像中国旧式的坟头,像武侯祠内的诸葛亮的衣冠冢。
据周达观《眞臘風土記》中记载,“金塔至北,可一里许,有铜塔一座,比金塔更高,望之郁然,其下亦有石屋十数间,又其北一里许,则国王之庐也,其寝室又有金塔一座。”
而据称,此处乱石堆的位置后方正是一座尚未完工甚至未能成形的卧佛。巴芳寺的修复工作由于战争几经中断、搁置,直至1992年柬埔寨内战结束,1999年修复计划正式开始,迄今已经6个年头。
Phimeanakas & The Royal Palace *
“天台”让我们四人皆印象深刻。
天台修建于10世纪末11世纪初,跨越共3个帝王的统治时期。从外表上看这个四四方方砖红色的金字塔状建筑不怎么引人注目,复杂的浮雕也不多,建筑大体呈四级,每级有两只守卫的石狮子侧立两旁,显得十分简洁。
但这里相当神圣,不仅是当时的国王接受天神指令的地方,也是与天国沟通的唯一通道。只有国王自己能够登入最高处,其他的臣子和嫔妃一概不许靠近。周达观有一段记录相当有趣,读来如聊斋故事一般。“闻内中多有奇处,防禁甚严,不可得而见也。其内中金塔,国主夜则卧其下。土人皆谓塔之中有九头蛇精,乃一国之土地主也,系女身,每夜则见;国主则先与之同寝交合,虽其妻亦不敢入。二鼓乃出,方可与妻妾同睡。若此精一夜不见,则番王死期至矣,若番王一夜不往,则必获灾祸。”
这段是后来几天才读到的,一笑而过;而当时这天台着实让我们腿脚发软,站立不稳,狂飙冷汗。
我们走近天台,看到正面的树下,几十张椅子上坐了一众人等,齐齐眼定定望向天台;烈日暴晒,那天台脚下倒没几丁人。我觉得好生奇怪,莫非他们累了。
也没多想,既来之则爬之。我们绕着天台转了一圈,参照LP指引,西面的阶梯最容易攀爬的。于是,我们将家什固定妥当,将手手脚脚空出来,准备一试传说中的恐惧感。最初几级台阶是轻松的,尽管身体要斜侧,但三下五除二几下也快速登高。绝对是仰慕壁虎的本事的。这个时候往脚下看,已经离地有了几尺高度,几乎垂直的阶梯让你觉得自己就踩在半空中一样。如果不是八着脚,整个脚跟陡然悬在阶梯之外。手心一下子就攥出了汗,心跳加速,我在当中那个悔啊!这会儿下去是万万不可能了,脚开始发软,又只能硬着头皮强撑住往上爬,还得小心青苔滑鞋。(后来才知道,这边是背阳,由于青苔滋生,属最难爬的一面,看错书了。要柄!)比我的鞋面宽度还要窄的台阶中我们努力向上,都不敢抬头向上看还有多远才到平台,怕重心一偏来个人仰马翻,从高台跌下,那可是伸手搭救都来不及。好几次我的头几乎撞到突出的石阶,这证明我又跨越了一级。
好在我浑身发抖四肢瘫软以前,我还能够完整无恙地爬上最后一级台阶,像狗一样小心翼翼地手脚并用撑在地上(那个样子极其狼狈),直到我接触到门框,而门前的方寸之地能容下我站立,我才稍微放心抖抖索索地直起身体。我感觉我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又不敢大动作,赶紧迈进可容身的四下透风的石屋,连探出头往下看我刚刚爬过的“天路”的勇气都没有,恐高啊,恐高啊,实在太陡了,我只敢屏气把手伸出门外,试探着帮后面的人照相,一手还牢牢抓着石柱。拍出来的效果跟平地匍匐前进一样,啧啧,瞧瞧这坡度!
小小的天顶上空无一物,除了中央的几柱香。有人大吼一声,吼得我脚底一软,被倒塌的石头绊了一下,差点将相机抛出,好在Jimmy一把拉住我;有人烧上三炷香,可能祈求老天保佑下去的时候也有惊无险,平平安安吧。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摆在这儿绝对真理一条。
我们该怎么下去呢?我们在上面又研究了一次地形地势。终于被我们看到一个简陋的铁护栏。沿着护栏,身体反过来,背部冲外,一手抓着护栏,在一只脚向下找台阶的同时,另一只手扒住可以扒住的任何阶面。有点像步履蹒跚的小孩爬下台阶。每个人都在提醒,“慢慢来,不要急”。就这样,动作滑稽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待踩在土沙地面的时候,我终于松了口气。我们几个反应出奇一致——再也不爬了!这样的经验一次足矣!
然后,我们回到大树底下乘凉。连吮几啖椰青压惊,这才恍然为什么那些人都坐在下面不动——看热闹是也,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