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云南,是多云的云南。国航空姐的笑容阳光灿烂,机舱外昆明上方的重重云幕却让人不得不担心这几天会不会连遭阴雨。机场外趴活的面包车5元就把我们拉到了北京路,只为挣宾馆回扣,结果我们只选择了一家简陋旅社的30元的普通双人间,在暗夜细雨中司机嘟囔着方言悻悻离开了,隐约我听到大意是,在这种地方住你们就等着劫匪抢劫吧。何尝不想让老婆住好点,银子有限啊。
旅社果然简陋,屋内唯一一盏电灯还短路了,修理约半小时后总算可以借着昏暗的灯光匆匆洗漱睡觉。屋外是陌生城市的黑夜,绕耳不断的绵绵雨声,窗户不时吱吱作响,想起面包车司机的诅咒,感觉心里沉甸甸的,不由得双手紧按枕下的几千大洋,不知不觉中竟也睡着了。
闹铃五点响起时,我已洗漱完毕,把老婆从被窝里拽起来,耐心等她直到描完最后一笔眉,背着大包就冲到了大街上。果然还是下着细雨,天色仍暗,连着截了几辆车,最终只砍到了12元到机场,深刻的理解了昨晚那司机诅咒背后的懊恼心情。
可能是淡季的缘故,昆明到中甸(香格里拉)的飞机上50%的座位都空着,和老婆一人占一排,或坐或卧。天已大亮,但窗外仍是厚厚的云,冒着细雨走出了香格里拉机场,好微型的侯机厅呀。
正考虑如何快捷省钱的到长途客运站,一辆已拉了三人的面包车以5元/人的价格把我们诱惑进车内(别的车都是10元/人),那三人是准备香格里拉一日游的,我们算是搭了顺风车。问司机这样的天是否可能得见梅里真容,回答是看运气了,忽然感觉心脏往下沉了沉。
时间赶的刚刚好,买到了8:20发往德钦班车的最后两张票。很快便开始在群山中绕圈,不知何时金沙江冒了出来,忽左忽右,虽然江水混浊,老婆还是感慨了半天,我则举着DV和DC猛拍,车上基本上都是当地人,估计心里早把我们笑了多少次了,我哪知今后的日子里几乎天天都会见到她。邻坐是河北驴友,我老实下来以后便开始打听香格里拉近况,不听不要紧,这一听心里倒吸一口凉气。纳帕海草短水枯,属都湖修路赶工,此行重点之松赞林寺更是封寺禁游,只因当地人由于门票价格问题正在与政府冷战。好个香格里拉,难道我要抱憾而归了吗?心脏又习惯性的往下沉了沉。沉闷的气氛直到白马雪山忽然闯入眼帘,远处几座山峰紧靠着,山上大片的白雪覆盖,近处是满眼的杜鹃花和毒狼花海,厚厚的白云此刻竟也衬托得恰到好处。老婆目不转睛的一言不发,我的心也轻松了许多。行前抓阄,新疆和云南,她抓的是新疆,我百般游说逆天行事,目的地改为云南,如果此行没有美景支持我一下,岂不很糗。兴致又起,废话少说,DV&DC的干活。
七个小时的颠簸,德钦客运站仍用细雨来迎接我们。网上资料说到飞来寺打车20元/人,我们凑了五人,30元/车,又占了一个小便宜。大名鼎鼎的梅里往事在这种淡季竟也客满,奔波了几家客栈,最终下榻梅里客栈,40元/普双。放下行李,携妻迫不及待的去探望梅里。
远山被浮云萦绕着,雾气缥缈于山谷使人如至秘境,脚踏山路边缘面向远方,心就象飞起来,细雨微风时断时续,只两个字,陶醉。老婆不辞辛苦搬了数块扁圆的石头依次置于那一溜白塔上,只为展现远方来客的虔诚。此时只有我和妻冒雨站在山路上,我们美美的饱饱的远眺着梅里,虽然雪峰在这阴雨天始终不肯露面,但别样的梅里仍然对我们有足够的吸引力。直至天色有些暗了,轻叹一口气,老婆,走吧,去飞来寺看看。
万分感激这只有两个人的山路,就象当年某一天的傍晚在雾灵山的小路上,还有某年蜈支洲岛夜晚无人的海滩边,内心的二人世界物化为这麽真切的二人世界,不必再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想天长地久的爱下去,义无反顾。
飞来寺只是一个小小的寺庙,可以免费参观,不过寺里人会让你燃几根松枝,请一卷祝福的经文,花费多少随你自己。看寺的是一位称得上美丽的姑娘,我的DV不由得在她脸上多停留了十几秒。老婆依旧是虔诚的拜了佛烧了香请了经幡转了经轮,但问她许了什麽愿,她说到许愿时脑子就一片空白,看来她已到无欲无求的至高境界了(嘻嘻!)。
在飞来寺住宿的旅客有相当多是专业的色驴,有的据说已停留一周,曾得见数分钟的雪峰真容。店老板说在四五月份几乎天天可见卡格博,你们来晚了。第二天早晨太阳躲在云层后面爬上了天,日出都没的见。想想下面的行程还很紧,便不打算在这里练耐力了,一早我们返回了德钦县城。回程的司机说明永离梅里更近,看到的机会更大,留待将来吧。那个河北驴友找伴去雨崩了,名气很大的徒步路线,和老婆说将来咱有时间也得去,老婆咂了咂嘴,我知道到时她肯定跟着我。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