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一开始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是被英国殖民者方便而粗鲁地叫做“东非保护领”。在白人探险家和传教士深入原始山林之前,当地的部落人过着史前的刀耕火种生活。最大的吉库尤部落以给妇女行割礼而为人类学家所知,马赛人则由于骁勇善战而闻名。这里没有矿藏、自然资源和特产,出于一些完全偶然的因素,英国人在这里建立起繁荣的殖民地,甚至得到了“快活谷”的名声。如果不是海明威去打过猎,如果不是电影《走出非洲》在这里取景,也许很多人都不会知道它。
这陌生的目的地,就是我到达的第一个非洲国家--肯尼亚。
圆满
与以往的所有旅行都不同,每天随着太阳的升起,我都对当天的旅程有全新的期待,而肯尼亚也从未让我失望过。第一天住进殖民风格的全套房酒店Nairobi Safari Club时,觉得很圆满;第二天住进树屋旅馆Mountain Lodge时,又是很圆满;之后无论是纳瓦沙湖边的庄园式度假村Sopa Lodge,还是马萨马拉、抑或安波塞利国家公园里的野营帐篷,内心永远是充满了惊喜。
就说看动物吧,一开始,我们满足于在树林中看到个把猴子,或者从树屋的凉台上观察水塘边的鸭子;肯尼亚山下,我们对着小鸟和花花草草,拍个不停;在纳库鲁湖看到成群的火烈鸟,近距离观察野牛、犀牛、斑马之后,我们感到满足之余,胃口也吊高了。于是远远地看非洲象就不够了,最好近点看;近看了,又想着能看一群;看到了一群,又期待他们能穿越道路,背景还得是乞力马扎罗山。而这一切都先后实现了,真是世界真奇妙,只怕想不到。
看狮子也是一样,从远远地看树丛里的影子,到水边的一群,最后狮子走到我们车边,还停下来打哈欠!还有长颈鹿、鹿。。。。。。正在舟车劳顿、精疲力竭之际,回到内罗毕又吃上了正宗的中餐雪菜肉丝面。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只有说一句:Maridati sana!
疲劳
圆满之余,审美疲劳不可避免地会发生。终于,我发出了“看见犀牛再叫我”这样的豪言,对各种动物的疲劳由此可见。每天结束之后,都会在心里默默地从要看的动物清单上勾掉一些,直到所剩无几。不禁也会担忧起来:以后再看动物还能提起精神来吗?
从摄影的角度,我们也很快达到了疲劳的临界点。从第一天连蛇园里的蜥蜴拍个不停,到最后一天看着成群斑马不想再动手,这也太快了点吧!!这是大家的通感。就我个人而言,也发现了自己设备上的瓶颈。柯达7590主要的问题,一是启动和对焦速度慢,在拍飞翔的鸟儿和奔跑的动物时,难免力不从心;二是CCD还是偏小,成像效果总是未臻理想。好在肯尼亚的景色与人文实在精彩,横竖正斜都能入画。当然再怎么精彩的对象,等你看了十几个不同角度拍的作品之后,也就只剩下。。。。。。哎呀,还是疲劳。
是器材升级到数码单反,放弃原则屈从日货?还是不求上进,固步自封?显然都不是好的选项。献丑不如藏拙,不妨以平静的心态,不再动辄按下快门,而全心体会这非洲的美丽。
晨曦撒落在安波塞利的原野上,一只上了年纪的雄狮从远处踱步而来,他是散步,还是觅食?近处一只羚羊静止不动,他会不会成为狮子的猎物?屏住气凝神观看,狮子不疾不徐,对羚羊视而不见,从他面前走过。他到底是什么企图?难道目标是远处的那群角马?这头狮子多少给我英雄迟暮的感觉,他跑得过那些年轻、充满活力的猎物吗?
如果草原上的所有狩猎一样,攻击是在瞬间发生的。第零秒,上百只角马注视着狮子靠近,一群黑色对峙一点金黄。第一秒,狮子突然开始加速,其姿态一扫之前的懒洋洋。角马意识到威胁是那么地真切和迫近,开始飞奔。第二秒,狮子迅速穿越开阔地,角马向三个方向逃窜。第三秒,狮子逼近几只落单的角马。第四秒,狮子扑倒了靠自己最近的角马,“嘭嘭”,对手则奋力挣脱,其他的角马赶来援救,烟尘四起。第五秒,跌倒的角马挣扎起来,狮子再次伸爪子,在尘土飞扬之中,两只搏斗的动物若隐若现。第六秒,角马奋力一跃,“嘭嘭”,狮子看来赶不上了。第七秒,尘土散去,角马群惊魂未定地观望,留下捕猎失败的狮子徒劳地喘息。
这样惊心动魄、可遇不可求的瞬间,这不逊于国家地理频道纪录片的影像,难道不是超过任何照片带来的快感吗?Safari muzuri sana!
RAFIKI
肯尼亚看来是个贫富悬殊的国家,有点象印度,浮华边上就是赤贫。内罗毕市中心的建筑,看来是深受殖民的影响,很有点欧洲的风范。以旅游者消费的角度看,物价也不便宜。当地的英文报纸每天都有报道,部族主义和腐败造成了严重的问题,不是hakuna matata,而是令人十分担忧。不过与非洲其他国家的灾难,比如卢旺达的种族屠杀比起来,这就算不了什么。按非洲前殖民地的标准衡量,肯尼亚人的生活还算是可以的了。
Rafiki是斯瓦希里语“朋友”的意思。我们遇到的肯尼亚人,对我们这些m'China都很友好;中国的风油精、圆珠笔在当地都是很好的礼物。比如导游rafiki Thomas,我们给起了个中文名字,叫“唐文定”。他是个语言天才,说着流利的汉语,而且据说还没进过正规学校,是跟朋友学的。另外他还能说英语、法语、日语等等。还有Naro Moru River Lodge里的那位侍应生,前脚跟我们学了汉语,回头就教隔壁桌上的法国人去了。
有很多机会接触马赛人,他们的服装和舞蹈非常有特色。他们的舞蹈无论是动作、还是配以的叫声,基本上都是模仿动物,显然还保留着游牧狩猎时代的痕迹。马赛男子的集体舞蹈中有大量的向后扭臀和跳跃动作,看上去很容易学。其服装,则以色彩鲜艳的方格图案布料为主,披在身上别有风光。也许那些世界名牌可以从中汲取灵感。许多马赛人的耳朵都被打个很大的耳洞,挂上特色耳环。
为这些可爱的rafiki拍了不少照片,这也将会成为我永久的纪念。Jambo jambo Rafiki! Nakupenda sana wew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