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位于四川盆地东缘,处于青藏高原向长江中下游平原过渡的地带,境内山川、峡谷纵横,大山和大川在重庆早已成了巴蜀文化具体化的一种代表。而巴蜀文化的点点滴滴就散布在长江沿岸,深山之中。
此行之前就早已得知重庆周边有众多古村镇。有重庆北面的双江、涞滩、偏岩,有西面的路孔,西南面的塘河、松溉、中山,东南面的龚滩、龙潭,还有东北面的宁厂。这些古村镇或藏深山、或依江边,各具特色,像一颗颗无暇的纯朴美玉接受山川灵气之滋养,长江母亲河的洗礼。此次来重庆机会难得,古镇之游势在必行。我们用一天的时间探访了古镇塘河。
塘河古镇位于重庆的南部的深山之中,南与四川合江县相邻,东南距贵州省也只有几十公里。由于事先获得的信息不准确,从重庆到塘河我们辗转换乘了三次车。早晨近9点从重庆出发,先坐长途车到江津(地级市),再由江津转车到白沙(县级镇),最后由白沙到塘河(乡级镇)。三段路程一段比一段艰难,先是一段高速公路,然后是干线公路,出了白沙不久,汽车就驶上了山间土石路。白沙到塘河24公里的路程,却开了一个多小时。而最终到达目的地已是下午1点半钟了。真可谓:
塘河古镇路途遥,
穿洞翻山又过江,
辗转江津与白沙,
百多公里半日到。
虽然路上花的时间多了些,而沿途的山水田园风光却也给我们增添了不少情趣。
房前高竹映碧波,
屋后背依绿山坡。
放眼良田百千倾,
自在田园好生活。
破旧的长途中巴车经过一路颠簸终于停在了一条江边的桥头。司机师傅告诉我们已经到了。
眼前的小镇只有一条街道,但并不古老。街道两侧是建造非常整齐的房屋。说它整齐,是因为一排房屋的外墙没有丝毫的凹凸,是一次砌出来的,且都刷成白色,想是政府统一建造的。这些房屋多是敞开式的店铺。有小超市,有杂货店,有茶叶店,还有小邮局(就是在这个小邮局给父母、妻子分别寄出了明信片)。当我们从一个个店铺门前经过时,偶尔会看到店内的当地人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街道两侧还有相当一部分房屋是关着门,上着木制门板的。街道上不见行人,却有许多小孩子背着书包和我们一起向街道的一端走。街道的尽头是一所小学校。与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纯真的孩子们都是无忧无虑的,他们说笑、打闹着进了校门。
过了学校,再往前就是斜顶、黑瓦、石墙的老房子了。这里就是塘河古镇了。
古镇是由一条主街和两条横巷组成。可能人们都在午休吧,所以在只有几米宽,两三百米长的小街上没见几个人。看到是也都是老人、妇女和孩子。可能是因为年轻人承受不了这样的宁静吧。
从正街一端的栅子门来到江边,只能听到哗啦啦的江水静静地流淌,几只小鸟欢快地唱着美妙的歌。
从栅子门旁的小路,沿江边可以绕到清源寺临江的寺门。登上十几级即可入寺。门洞内正有几个人坐在那里聊天。透过寺门可以看到开放式正殿中间有一尊彩塑塑像。
清源寺可以算是古镇最为宏大的建筑了。穿过寺门洞,来到寺内,这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院落。寺门洞的楼上是一个小戏楼。院子左边是供人喝茶的开放式走廊,右面是厢房。戏楼的对面的高台上是正殿。
我们的进入引起了寺里当地人的注意。一位婆婆微笑着走过来和我们搭话。我问这里供的是什么神?婆婆笑着回答,这中间供奉的是江神,右边是如来佛祖,侧面是观世音,左边是药王菩萨,大家一起来保佑。婆婆用的虽是方言,但我们依稀能明白她的意思。
依婆婆的指点我们细看江神。江神塑像有两米多高,阔脸张目,脚踏浪花,手持利斧,显得高大威猛,栩栩如生。而旁边的佛、观音等塑像则矮小得多了。由此可以看出当地浓厚的江河文化。
当地人临江而居,依江而生,对江河无比依赖而又心存敬畏。一旦出现洪水,就可能导致农田受淹,房屋受损,甚至船翻人亡,影响民生。人们希望江河不但能提供人们舟楫之利,还能风调雨顺,保证庄稼有好收成,所以他们敬畏江神、供奉江神,江神在他们的心目中比佛、观音还神圣。
从清源寺侧门出来到正街。正街与支巷交口处的一个门口里几个老者正围坐在一起喝茶、打牌。他们没有吆五喝六的,而是非常悠闲、安静。一位村妇正在不远处凉衣服。一个小娃儿,只有2岁多,赤着脚站在街口,边吸吮着手指,边怔怔地看着我们,好像我们是从外星来的。看着山娃子可爱的样子,立即按下了快门。
我们沿着小街静静地走着,生怕发出些声响打扰了她的安静。我们不时抬头端详着屋顶的飞檐头拱,时而细细观赏着石柱上水浪雕花,时而低头俯视着长满青苔的街角石板,时而侧目观看敞开民居内的朴素摆设……
在小街几间房屋的墙壁上,我们豁然发现"中国人民万岁!","毛主席万岁!"的大字标语。
小镇内古朴幽深,镇外却是竹林掩映,梯田遍布,禾苗新绿,又是一番田园景象。
虽然在塘河只停留了2个小时,但在历史给小镇留下的丝丝遗迹中,我们也渐渐体会到了着那种古老、质朴、悠闲自得的巴蜀山乡的生活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