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山友传奇的经历更激发了我们的登山的热情。而且给我们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由于没人登顶,我们这第二批,有可能成为2007年第一批成功登顶玉珠峰的人。
在青海登协报到,交费,检查装备,一切就绪后,王睿队长说,收拾行李,马上出发!你们今晚先住西大滩。
面包车里坐满了教练、高山协作还有各式各样的登山装备,同车去登山的还有一对广东夫妇牛牛和花花。花花自我介绍时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本来他们是参加第一批的,由于牛牛一直感冒,就住在格尔木休息,还好没有跟第一批走,否则也要历经险情。
天气很好,蓝蓝地天空,没有云。车沿青藏线逐渐攀升,翻阅昆仑山口,1个小时后,车停在西大滩第一户人家。主人老马是撒拉族,头戴白色无沿小白帽;老马的爱人跟其他穆斯林妇女一样,面目清秀,头戴盖头。我们这一大帮人的到来,给老马的小饭店增添了无限生机。老马夫妇忙着做饭,教练和协作们直接进了老马家的厨房,拿起手抓羊排,用刀子一片一片地边撕边吃,很豪放!午饭是羊肉、生大蒜和面片,味道不错。
饭后,大部队开往大本营,剩下我们夫妇和牛牛花花夫妇四人,在这海拔4000多的西大滩老马家,适应高原。最好不要睡觉,睡觉会头痛,我们四人决定到对面青藏铁路玉珠峰站去看看。慢慢地在高原的阳光下走,明显觉得空气稀薄,有些气喘,玉珠峰远远地看去,不是很清晰,只羞涩地露出小脑袋。西大滩有些破旧,很多房子只剩残垣断壁,没有前几年修建青藏铁路时的繁华。镇上最漂亮整齐的建筑是一座军营,黄色的院落,四层房屋,在这荒凉的旷野中显得很气派,旁边是中国石油的加油站,加油站的厕所是西大滩最干净的,我们称之为四星厕所。镇上有2家杂货店,商品不多,略显陈旧。为了打发下午这漫长的时间,我们四人开始了扑克大战,为了不背赌徒的骂名,我们决定用老马的牙签做惩罚,谁输了,谁叼根牙签在嘴上。不知是男士怜香惜玉还是女士运气好,最后两位男士的嘴里如刺猬般叼满牙签,不能开口,弄得老马过心疼地过来跟我们说:不要浪费呀!到了晚饭时间,老马问我们吃啥。牛牛撅起大嘴一板一眼地说:胡-椒-猪-肚-汤,多方点……我们所有人都把眼睛瞪成牛眼,看着牛牛,花花差点一巴掌挥过去,老马一声不吭。牛牛看着我们,迷惑不解,怎么啦?我急忙用胳膊肘通了牛牛一下,小声说,穆斯林!牛牛恍然大悟,抬手给自己脑门一个清脆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头疼,严重高反。多亏老马脾气好,否则,照花花的话讲,非得把牛牛给踢出门外。影响民族感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晚上七点多,一位独自骑自行车走青藏线的小伙子来到老马家的店,当他推着自行车进来时,花花惊叫着扑了过去,原来是他们来青海时在飞机上遇到的同伴,东莞人阿权!没想到在西大滩这么荒僻的地方又碰面了!阿权27岁,中等个,黑黑的,健壮结实,总是笑呵呵地。他本来跟一个同伴约好一起走,无奈那个同伴高山反映太厉害,搭汽车到二道梁了,他一个人骑了95公里,全是上坡,衣服都是汗。下一站是不冻泉,今天赶过去会很晚,决定住在西大滩,真巧碰到我们。一起吃饭,阿权胃口极好,狼吞虎咽,吃了很多羊肉和大饼,喝了很多水。晚饭后散步,去了那个漂亮的军营,没人站岗,也没碰到士兵,在院子里转了一下。阿权说这里是他到过的海拔最高的地方,牛牛于是指着旁边一个铁皮桶说,站上去,又是新高度!一轮明月挂在天空,看不到星星。
晚上睡在老马家的大土炕上,当我们一个个拿出羽绒睡袋时,阿权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睡袋,薄得像张纸。我们瞪着他,这里半夜零下10度!阿权挠挠脑袋说不知道睡袋还那么复杂。还好老马这里有被子,我们把老马家硬梆梆的被子都压倒阿权那个“纸睡袋”上,也许太累了,很快听见阿权的鼾声。
外面开始刮风,老马的房子漏土,不时有土渣落到头上。有点头痛,高原反映在夜间是最折磨人的,渐渐地,几位男士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成为高原协奏曲,伴我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