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行记 -- 石门篇石门在哪里?
在桐乡,和乌镇遥相呼应。
石门惺裁矗?/p> 石门就是金庸笔下《碧血剑》里温青青的家乡,也是大画家、文学家丰子恺的故居。
而我们选择石门,是很无谓的,去哪里都好,只是不想再呆在上海,逃离开这个繁华世界。
这是很神奇的两天,我得把每一件事情记录下来,仅仅记录。
这个假期是规划已久了,我的生活发生了很多变化,一些隐患演变成了危机,逼迫我不得不面对现实。
在这些让人头痛的问题中能名正言顺的逃开三天,这个端午假期是多么宝贵可爱,与我如是,与小Q亦如是。
早上8点半起来,洗头洗澡,出门走到地铁站,发现手机没带,于是又折回去,耽搁了不少时间,到上海南站的时间是10:40。奔去一楼的中转售票处,大过节的,只开了两个窗口,排了两条长龙,楼上的售票大厅估计有过之无不及,看看大屏幕上最近几趟车票都卖光了,不高兴再等了,还是去坐汽车吧,这一点还是挺方便的,汽车站和火车挨在一起,不用再去坐车,虽然中间弯弯曲曲走了很多路。十一点半的车,80分钟后到嘉兴西站。先和从杭州过来已经等了好久的小Q去著名的五芳斋吃午饭,人太多了,没吃到粽子,就喝了碗南瓜粥,啃了几个酱鸡爪,非常美味,也许是因为真的饿了吧。
吃完又回西站,赶2点05分的车去桐乡,离奇的是,在我们检票上车后,车子嗖得一下就启动出发了,当时两点不到,不过小小的小巴已经做满了人,后来回来时我们又领略到了桐乡人的这种干脆劲儿。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到了气派的桐乡汽车站,又坐上了一辆破的不能再破的乡间小巴往石门镇奔去。一路上,听着同行的旅客们用我们听不懂的桐乡方言,愉快得交流着,居然也非常悦耳。可能是讲今天卖掉了几斤杨梅,因为我脚边就放着一个空空的杨梅竹框,斑斑点点的杨梅汁,还散发着酸酸甜甜的味道,让整个车厢都变得芳香无比。我们怕错过站,一路上都不停问售票阿姨,是不是到了石门了,那种小学生的认真劲儿让阿姨笑得美丽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3点钟,我们终于到了石门镇!
我们在一个十字路口下车,所谓路口是这样构成,横穿而过的是从桐乡来又不知去往何处的车道,左右两边各是一条不宽的路,分别是子恺东路和子恺西路,大约就是小镇的主干道了。此外周围基本上就是农田了。
非常幸运的是我们马上就看到了丰子恺故居的指示牌,打了一个箭头,上书几个小字“参观由此进”,想来应该不远吧,大概走进去三五百米就差不多了吧,于是就非常兴奋得拒绝了旁边一辆三轮车的热情邀约。事实证明我们又犯了革命乐观主义错误,后来我们还是拐了好几个弯,走了好远的路才到目的地,间接导致我第二天在南浔走到脚抽筋,不得不提早一天返回上海。
话说当时我们两个人叽叽喳喳,兴奋非常地沿着子恺路往子恺故居走去,一路上竟然不停看到残垣断壁。倒不是老房子年久失修风化在时间中,而是一些半新的沿街两三层小楼被推倒,可能是在拓宽路面,不过上去也有些时间了,砖缝里都长出了些青青小草。在这段路上,在沿街各色大小狗的恐吓下,小Q同学一直都非常老实得躲在我后面,当然还不停用手掐我肉肉的手臂,一边埋怨我招惹那些小狗了,一边埋怨各色大小狗大中午的也不去睡个懒觉,还好我的手臂上的肌肉非常结实,不然准被她的大力金刚爪抓出五个洞洞。
一路打打闹闹,很快我们到了一个丁字路口,没有指示牌,该去向哪一边呢?先打量了两边的情况,当我眼睛看到右边的时候,100多米远处六个红色的大字突然被我看到了,好吧,我们是同时看到的。当时不要说小Q,连我也有一种震撼的感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是冥冥的安排,还是命运的微笑?因为那里就是我们此行真正的目的地,但是这样一个感人的故事我却不能把它公诸于众,真让人郁闷。
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决定先去子恺故居。路长在嘴上,我们开始和离我们最近的一个石门人打听。当然了我们又选了一个很不合适的对象,但是确带来非常理想的效果,有的时候对与错真的没有分界。这个非常热情地搭理我们的石门人是一个老头,踩着一辆货运小三轮,头发花白,剃得极短,戴着一个农村非常常见的白色宽边塑料编织帽,穿着白色的确良短袖衬衫,右边袖管空荡荡,一说话就漏风,因为门牙全掉光了,只有两颗虎牙非常坚强得露在那里。在我们第一次问他时,他刹住车,用唯一的手指着自己的耳朵,非常开心地咧开嘴一笑,用石门普通话说了几个字,大概是说自己耳朵也不行了。但是我们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游客啦,而石门镇唯一的景点就是丰子恺故居,所以老头儿还是很热情得给我们指路了,听上去重复了好几次,我只听懂了,过桥,然后。。。他看到我们非常茫然的样子,于是干脆把车骑到前面等我们,指着那条碎石小路更我们说,进去,过桥。。。好吧,台词是我猜的。谢过这位热心的老爷爷,我们往小巷深处走去。
这条小巷非常有小镇风情,和我们长大的小城有许多共通之处,灰白的水泥墙壁,有些地方被调皮的小孩剥落了,低低的屋檐,小院里长出几颗树,小巷决没有直的地方,走不了几步便是一个拐弯。七拐八绕,在我们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前面豁然开朗。一条比我们想象中宽得多的河出现在我们面前,想象中的石板桥也变成了石拱桥。河流在前面不远处打了个弯,大概就是丰子恺画中文里常出现的石门湾吧。但是到了这里,我们仍然看不到丰子恺故居在哪里。去到对岸后该走哪一条路呢?
拱桥上正有个小孩在练习骑自行车,于是我很不合时宜的问他:“小朋友,丰子恺故居怎么走?” 说时迟,那时快,小孩骑的自行车正是冲一个下坡,他想停住回答我们的问题,然而一个急刹车,差点把他摔倒,我真是惭愧难当啊!但又非常感动,桐乡人真是非常的善良啊。
经由他指的路,我们经过了一个河湾,也就是丰子恺笔下,他旧居门后那条让我一度很向往的小河,在他笔下孕育出许多动人故事的、“S”行的河湾,如今已经飘满浮萍,恶臭难闻了。即使如此,还有几位姑婆在洗衣服,真是佩服!
好容易找到了丰子恺故居,这里是不用门票的,免费参观。故居曾屡遭日军侵害,现在看到的是修缮过的,也留下几块当时烧焦的焦木以印证当年的罪恶,小日本真是可恶,连这样贫穷且与不与外界疏远的地方也惨遭毒手。而丰爷爷是非常有童心,也非常有爱心的,展厅里展出他的许多画,都是他观摩着自己可爱子女的玩耍时的各种天真流露,然后画下他们的憨态可居、狡诘活泼,画中无处不流露着一份份家庭的温情暖意。真是让人难以置信,这样热爱家庭生活的人,为什么也要跟着李叔同出家呢?人生果真是玄妙而且矛盾的。
出来后居然又找不到一辆三轮车了,只好委屈的走了许久,到了初时的路口,坐车回到桐乡的汽车站,然后打的去新世纪公园的对面那里的一家黑鱼馆,一家名副其实的黑鱼馆,我们点菜的时候才被告知,他们这里只有一道菜,就是酸菜鱼,牛!!!然而亏得他们的黑鱼实在地道,我去年是尝过的,就凭这道菜,这家店居然还能存活到今年,可见这家的酸菜鱼绝对是极品!
吃过饭我们直接打的去桐乡车站准备回嘉兴,时正值六点,我们去买票时,售票处正在拉卷帘门了,她扔来一句话:“你们直接上一辆219公交车,回嘉兴的,六点开。”
我们一阵快跑到了停车场,果然看见一辆219,正以最快的速度绝尘而去了!我去追,冲它大叫,可它只留下几缕黑烟袅袅在它的屁股后,给我一个无奈的背影。原来这里六点下班,桐乡人真是利落而准时啊。
我们只好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站在公路边,以期有过路车能载我们回嘉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的,就是打当地的声讯台114,叫一辆回程的,去年我在乌镇玩时,就是这样回来的,可今年正赶上端午的节日,打电话后毫无回音。
天色渐渐暗去,马路边尘土飞扬,我们渺茫无助的看着过往的车辆,好在这时过来一辆去临安的汽车,真是天佑吉人啊!我们赶紧上车,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