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1年的期待和漫长的准备,6个好友的马尔代夫之行终于成行了。由于工作原因,6个好友很快将各奔东西。这次旅行已成为大家的人生梦想,每个人付出了巨大的时间和精力来准备这次梦幻之旅。在马尔代夫度过的五天,可以说是我们生命中最美丽的五天。绿色的泻湖、静谧的月光、醉人的晚霞、五彩的珊瑚……然而,这次旅行带给我们更多的还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噩梦,马来西亚航空公司带给我们的噩梦。
4月30日早晨,我们六人怀着急切的心情赶到上海浦东国际机场。一切似乎都很顺利。马航的MH387于上午10点一刻准时地起飞了。六个多小时的飞行后,我们到达了马来西亚吉隆坡机场。根据行程,我们前往马尔代夫首都马累的航班MH189是在晚上8:05起飞,因此,我们需要在机场打发五个多小时。由于吉隆坡机场到时区来回坐车要两个多小时,我们估计来不及去市区逛了,于是就决定6个人地在机场逛逛聊天打发时间。几年来的梦想之地马上就要到了,大家都在憧憬着传说中的马尔代夫到底是什么样子。在这样的心情下,5个小时变成了一段漫长的等待。
终于等到快要登机了,我们开心地跑到登机口,却吃惊地发现原定的登机口换成了别的航班!再到显示航班信息的电视屏幕上一看,简直难以置信,我们的航班已经被改期到了第二天凌晨2:20!当时,我们的感觉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都凉了!回过神来后,我们立即到马航的柜台前询问,马航的工作人员冷漠地告诉我们航班已经延误,航空公司会安排酒店休息,之后就不愿意回答我们的任何问题了,而且脸上已经明显地表现出不耐烦的表情。
说实话那时候我们还处于震惊的状态,还来不及感到生气。一开始我们猜想可能马航的工作人员英语交流能力不行,后来我们才知道,马来西亚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几乎全部会讲中文,至于为什么她们不愿意用中文和我们交流,这就不得而知了。有人猜测也许是因为马来西亚人对中国人有成见?在当时看来,这个念头愚蠢到几乎可笑。直到几天后,我们亲耳听到马来西亚海关工作人员用英文对我们说:“你们中国人到马来西亚来能干什么,不就是要移民吗?我们对欧美人就不会这样!”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样的猜测并不是没有依据的。
由于机场没有任何延误通知,大约十分钟以后,航班的其他乘客也一脸惊诧地陆续来到马航柜台。在大家的坚持询问之下,又过了半小时之后,一位穿蓝色西服的马航工作人员出来向我们解释说,这次航班延误的原因是斯里兰卡国内发生爆炸事件,因此机场关闭不允许飞机降落。我们觉得很纳闷,出发前旅行社给我们的行程是经吉隆坡转马累,斯里兰卡机场关闭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问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我们的飞机是从吉隆坡出发,先到达马累机场,然后再飞斯里兰卡首都科伦坡;从马累回来,也要先经过科伦坡,才能回到吉隆坡。MH188和MH189就是这样循环飞的。我们顿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为什么经停一个国家机票上会没有任何标示呢?众所周知,斯里兰卡3月底就发生了动乱,如果我们事先知道经停斯里兰卡怎么还会选择这个的航班呢?难道马航为了招徕更多的客源,而刻意隐瞒了经停斯里兰卡的事实?
当时,我们还没有精力去追究这件事,毕竟眼下事才是最重要的。按照原定行程,我们当晚就应该住在马尔代夫的水上屋了。然而现在飞机晚点六个多小时,我们到达马累已是次日凌晨,这一晚高达三百多美金的房费实在是太可惜了!于是我们问马航的工作人员是否有航班延误的赔偿,马航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告诉我们,不管什么原因,他们航空公司没有向乘客赔偿的政策。但当我们要求他出示所谓的政策时,他只扔给我们一个字:No!经过几个小时的交涉,无果,我们只好改变策略,提出借用他们的电话与马尔代夫的酒店联系,确保到达马累后有人接待,另外,想看看是否能退掉一个晚上的房费,尽量减少一些损失。那个工作人员仍然坚决拒绝了我们的要求。他还说,我们可以在他们提供的临时旅馆里打这个电话,那边电话的费用马航会一并负责。善良的中国人啊,又一次选择了相信。
一个多小时以后,经过在海关和酒店大巴上的漫长等待后,我们来到机场附近的一家旅馆,按国内的标准也就是一个招待所。令人气愤的是,酒店的前台人员告诉我们:不要说国际长途,就是市内电话都不让打。我们不得不用自己的手机与马尔代夫的度假酒店联系。几番交涉后,酒店不同意退房费,但是至少答应不管我们几点到马累,都会有人和快艇在机场等我们。事后回家上网一查,这通国际长途加国际漫游的电话打了460元。回想起来,马航工作人员撒谎时脸不红心不跳,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一定是在马航独特的企业环境下久经考验出来的。
打完电话之后,我们匆匆吃完晚餐加宵夜已近午夜。虽说航空公司承诺有叫醒服务,我们还是不敢熟睡。果然,到了午夜12点半,还是没有人通知我们出发。下楼后发现已有一辆大巴开走了,我们连忙拿上行李跳上最后一辆大巴。整个过程堪比艰苦行军,想不到在马来西亚这个美丽的旅游国度,咱也有这么难得的机会来体验忆苦思甜。
凌晨二点半,我们的飞机终于起飞了。四个多小时后,我们总算踏上了马尔代夫的土地。当我们乘快艇赶到酒店,办完入住手续,像一滩泥一样倒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上海时间9点了。身心俱疲的我们不得不辜负了旅行社行前给我们描绘的美好画面——“在满是椰树的花园式酒店里散步,呼吸热带植物的芬香,看海水由近岸的绿渐变至远方的蓝,层层变调,这将是这次最经典最浪漫时光的开始……”好在经过大半天的睡眠调整后,这场噩梦终于暂停了,很快我们就投入到马尔代夫迷人的风景和新鲜的空气中。谁曾想,这竟是噩梦的开始!
5天以后,原定返回吉隆坡的航班MH188是5月5日晚上10:20。我们本来想稍微早点离开酒店,到马累逛一下鱼市场,顺便找个地方吃一顿海鲜。于是四点钟我们提前了4个小时就退房了。没想到刚来到酒店大堂,我们就被告知,从5月5日起到5月31日,每天的MH188都被马航延迟了。新的起飞时间是第二天凌晨5:15。我们当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我们惊愕的表情,酒店人员把马航发来的传真给我们看,并好心地给我们复印了一份。而我脑海里顿时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声大作,紧接着,瓢泼大雨和闪电霹雳一齐向我们6个弱小的身躯猛烈袭来,我们发自内心地呐喊着:暴风雨来得这么猛烈呀,不会吧,不要啊!……
等我回过神来后,朋友已照着传真上的电话,拨通了马航驻马累的办公室。我们从一个懒洋洋的女服务员处得到以下信息:第一、我们赶不上原定5月6日上午8:50从吉隆坡回上海的MH388,已经被安排到5月8日(两天后)凌晨的另一个航班;第二、我们因航班延误,当天在马尔代夫的食宿马航不负责,只负责在吉隆坡的食宿,而且没有任何其他补偿;第三、今晚(确切地说是明天凌晨)的登机时间已改到三点,请我们不要提早到机场来……不等我们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我们满腹的委屈只能硬生生地咽回肚子里。
这个时候,我们才强烈地意识到,身为马来西亚航空公司的客户是多么地弱势啊!一个号称旅游业如此发达的国家,客户服务的意识竟然如此淡薄!然而摆在我们面前的血淋淋的事实就是,我们中的一个朋友已经买了5月6日晚上从上海去北京的机票,他7号必须去北京开一个重要的会议;另一个朋友必须7号在上海接待一个重要的客户。5月8日返回意味着,首先我们所有人的工作都会受到严重的影响,第二,我们此次出行共有3个通宵是在机场或飞机上度过的,这些天来度假休息的成果完全又折腾回去了,大家回到上海,肯定都以疲惫不堪的状态进入工作,我都不敢想象,这将给我们热爱的工作和我们热爱的公司造成多么消极的影响啊!
因为我们已经退房,原则上酒店无法让我们重新回去入住。经过苦苦交涉,酒店总算同意让我们呆到晚上8点。8点以后,我们再次拖着行李和疲惫的身心从水上屋出来,吃完马尔代夫梦幻岛上的最后一顿晚餐,开始像流浪者一样在岛上闲逛。
终于熬到凌晨1点半,我们搭酒店的快艇到达马累机场。在那里我们碰到了从其他岛过来的,和我们一样因为飞机延误无法及时回上海的乘客。加上我们一共有20人之多。随后,我们询问马航延误的理由,马航依然坚持是斯里兰卡机场的安全问题。然而,据当晚马累机场的航班显示屏显示,从斯里兰卡科伦坡机场飞过来的航班是2点钟到达马累机场的,如果那边机场有问题,为什么别的航空公司没有受到影响呢?
离凌晨三点开始办票还有一段时间,算起来,这已是第二次因为马航的原因熬通宵了,由于没有到check in时间,马累机场工作人员不让我们进去。而马航办公室是在机场里面。无奈,我们只能通过机场问讯处打电话给马航工作人员。马航工作人员在电话里告诉我们,他们马上就出来,让我们再等一下。结果,四十分钟过去了,直至凌晨三点机场开始办票,还是没有任何人出来。
此时我们脑海中闪现的只有那句伟大的名言:人不能无耻到这样的地步啊!于是一进机场,我们直接冲向马航的办公室,发现仅有的两个马航工作人员都稳当地坐在位置上,丝毫没有出去过的迹象。我们群情激愤开始质问,他们一切都推说不清楚,延误的证明和回上海的航班都得等我们到了吉隆坡才能解决。最后见我们态度坚决,他们才拿出一张纸,指给我们看说所有的航班都是总部安排的,我们的名字都在5月8日那个航班上。在我们愤怒的指责声中,马航工作人员最终答应试着把我们的航班改到5月7日;此外,还提供了一纸说明,说是营运原因(Operational Reason)导致飞机延误。由于当时已经是凌晨四点钟,大家的体力已明显不支,于是我们决定先回到吉隆坡,再继续申讨。在此不得不感谢马航,除了让我们体验生活、忆苦思甜,还提供这么宝贵的机会,令我们的英语口语和辩论水平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几乎一上飞机,所有人都陷入了昏昏沉沉的浅度睡眠,马航勤劳的空嫂几度送水送茶的大声吆喝最终也没能将我们从梦中唤醒。这已是六天之中的第二次连续通宵了。下午两点多,飞机经过在斯里兰卡科伦坡近一小时的停留打扫和上客下客后,在我们为马航免费赠送斯里兰卡游而发出的感慨声中,终于飞抵吉隆坡。吉隆坡,多么熟悉的地方啊,那是我们战斗的地方!
下了飞机之后,一行人又熟门熟路地来到马航柜台,马航再一次施展了其惯熟的拖延技巧。等待近1个小时之后,马航响应我们的要求,派出了一位叫Adrof的Duty Manager。这位经理果然没有让他的马来同胞们失望,态度极其坚硬和傲慢,丝毫没有向中国乘客妥协的意思。他一再强调飞机延误是科伦坡机场关闭造成的,马航没有丝毫的责任,固然也不会赔偿乘客了。
亲爱的Adrof同志,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蒙特利尔公约》的东东,而且我们中国也正好于2005年加入了公约,因此中国乘客在搭乘国际航班遭遇延误时,也可以跟外国乘客一样享受无条件的赔偿。这位不怎么可亲的Adrof同志显然不懂得用知识来武装自己,坚称他们没有这样的政策。既不同意出示他口中所谓的policy及航班延误的官方证明,也不同意跟我们谈赔偿。最后,面对我们的正义要求,他有些不耐烦了,丢下一句话:“It’s our final decision, accept or not, up to you! ”意思就是,这就是咱最后的决定了,你爱咋整咋整。接着,人家借口已到下班时间,丢下瞠目结舌的我们,独自飘走了。我们禁不住赞叹,马来西亚果然是个人性化的国家,一到点就走人,一帮顾客在等着又怎么样?人家已经下班了,下班最大!
我们几个小时努力的成果是,不得不接受延误17个小时而没有任何赔偿的事实,坐5月7日凌晨1点的航班回国,公务舱。
我们无奈地在柜台附近游荡了一个小时,没有任何人搭理我们,我们愤怒地质问马航柜台的工作人员,并警告他们我们回国后一定会诉诸法律,柜台人员嬉皮笑脸的摇摇头告诉我们“非常欢迎和我们马航打官司!我们有的是律师!”
当我们来到马航办公室,一再要求马航派人和我们对话时,马航办公室又给了我们一个客户经理(Customer manager)的名片,声称他马上就下来。无耻的马航又一次施展了其惯用的招数,不管我们怎么催,这个人总是处于过来的状态。一个多小时后,当我们再次来到马航柜台前,一个好心的工作人员帮我们打了个电话,结果却告诉我们客户经理不来了,他可以帮忙转达我们的意见。此时我们脑海中闪现的依然是那句伟大的名言,结合我们的亲身经历,可以总结出另外一句名言:人太无耻就拿他没有办法了!
于是,我们决定先放下心中的不快,去吉隆坡市区逛一圈,毕竟,我们终究还是出来度假的啊。没曾想随后在海关发生的一件事,令我们这几个善良的中国人对马来西亚这个号称友好好客的国度彻底地失望了。
由于我们在国内办的签证是一次性的,在第一次飞机延误,我们被送到马航招待所休息时,这次签证已经被用掉了,因此我们这次再入马境,理论上需要航空公司的证明,当然,这是我们事后才知道的。当时,由于马海关人员的失职,我们中的几人已经出关,还剩最后两人时,从海关办公室走出来一个黑瘦女人,没收了我们的护照,同时用无礼的口气嚷着让我们出关的朋友回来。时间无多,我们恳请她打个电话给马航办公室,证明我们确是飞机延误的乘客。但是,黑瘦女断然拒绝,并且挑衅说,你们是想惹麻烦吗?(由于口音太重,她重复了几遍我们才听懂。)其中两个朋友决定忍气吞声,再走半个小时的路程去马航柜台开证明。剩下的人出于不满黑瘦女的恶劣态度,说了一句:“如果你到中国来,我们的海关决不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你。”随后黑瘦女说了上文提过的一句话,我在这里再次把它写出来,希望所有不了解马来西亚的中国人,借此有个感性的认识——
“你们中国人到马来西亚来能干什么,不就是要移民吗?欧美人就不会这样!”
没有听错吧,移民?如果不是黑瘦女的狰狞面目吓醒了我,我还以为置身美国呢!
随后,黑瘦女从我们手里抢过已经发出的签证,在上面写上Void。
想想亚洲金融风暴时中国不计回报牺牲自己的利益,伸出援手;海啸过后,中国人民踊跃捐钱捐物的情景仍历历在目。如今马来西亚的海关人员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令人心寒!
此时,我们中已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进入这个恶梦般的国家,为其贡献GDP了。回到候机室,我们从网上查到当年云顶酒店侍者在发给中国人的餐券画猪头,从而引发所有中国人静坐抗议的事件;查到几年前,同是马航航班延误,中国人奋起抗议,拒不登机的事件……
在马来西亚机场,看着四处可见的“2007马来西亚旅游年”巨幅宣传画,看着画面上的欢乐气氛,我们百感交集……
晚上十一点,在候机室里等待的十多个中国人,就是否应该拒绝登机发生了分歧。最后,大多数人认为这次航班还有很多没有延误的乘客,我们不应该损害他们的利益,于是放弃了拒绝登机以示抗议的想法。部分乘客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又一次来到马航办公室,哪怕马航真心诚意地为这次误机事件向我们道个歉,也能让我们感到一些慰籍。然而,一个下午都没露面而此刻也姗姗来迟的customer manager无情地击碎了我们希望。他丢给我们两句话:马航不会道歉,因为他们没有责任;马航不会赔偿,因为他们从来不赔。然后给了我们几张填写投诉意见的纸,就飘走了。
5月7日凌晨1点40分,由于无法正常休息,我们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登上了回上海的航班。上午7点,我们总算到达上海。拜马航所赐,我们7天的假期,总共延误了30多个小时,延误的时间竟长达1天半!而我们在路上等待的时间则长达56个小时,在机场或飞机上整整度过了3个通宵,回到上海后,疲劳感成倍地回到了我们身上。
原本美妙的马尔代夫之旅,只因搭乘了马来西亚航空公司的航班,途经了马来西亚这个国家,给我们带来的是一场恶梦。希望我们的亲身经历能够提醒更多的中国人,千万不要搭乘管理混乱、延误成性的马来西亚航空公司的航班。
为啥?名句有曰:马来西亚航空,噩梦起飞的地方……
(在马来西亚旅游节大幅宣传画下,几十名中国游客无奈地被滞留在马来西亚机场)
(中国游客在马航的柜台前焦急地等待马航负责人)
(几个小时过去了,马航负责人还是没有出现)
(马航负责人拒绝提供航班延误的证明,拒绝在中国游客航班延误清单上签字)
(这是我们最后的决定,接受与否,up to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