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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涛雅漂日记(3)

王朝旅游·作者佚名  2009-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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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涛雅漂日记10月8日---10月28日

10月8日

前天寻找可供宿营的地方时进去过的那个小村子,给我留下了较

深的印象。今早搭进日喀则的车半道下了车,走进了村里。也许是光

线的原因,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景色。遂信步沿一条田间小路向年楚河

走去。。。。。。

沿一截土墙找到一小门,推了推,没上锁,小心地推开门走了进

去。里边却是一派秋意:满园高大挺拔的胡杨林,林中空地上铺满黄

白两色的落叶,胡杨树稍顶被阳光照耀,发射出夺目的金光。胡杨林

旁是一片“西藏柳”树林,巨大的树体得两三人才能合抱,林中树木

形态扭曲、苍老,立于林中,如身处一古老的年代。我独自走在这片

老树林里,微风起处,满地落叶“沙沙”有声,那些古老的巨树仿佛

有了灵气。。。。。。

从“古树林卡”(我自己取的名)里出来,一路无语默默地沿年

楚河向与雅江汇合的河口走去。年楚河笔直向前流,河边湿地上长着

成片的树林。走进林中,林中还有几个小池塘。由于人迹罕至,野鸭、

野兔极多,我的脚步声惊起一片白花花的兔子尾巴在长草中晃动......

傍晚六点半,刚提起相机、脚架准备赶到中午发现的年楚河边的

小池塘去,罗浩叫:“开饭了。”犹豫了一下,决定吃过饭再走。不

料时间由此耽搁,等我和老林飞快地赶到小池塘边已是十九点二十分

了,架好脚架刚拍了一张,太阳就落山了。看着好景消失,心头那个

气:“怎么偏要吃那顿饭?”来回折腾一个多小时,居然只拍了一张

片子。

悻悻回到营地,却见拉萨的林洁在帐篷里,她给我们带来了我们

久盼的月饼。还带来了陆云和另一“梦幻”的女孩以“梦幻的同志们”

名义寄来的一箱药品。大家都有些感动。。。。。。

10月9日

叫老林早上七点半叫醒我,不料一向早起的他居然睡过了头,等

我醒来已是九点过了。不甘心,仍然抄上家伙赶到了那小池塘边,不

料早上的光线下出来的东西与昨晚黄昏时看到的全然两样,没找到感

觉。自个儿在池塘边的树林里遛哒,从树林缝隙里看见另一个池塘里

有成群的野鸭在水里游弋。拿起相机想拍下来,刚蹲下,很有经验的

野鸭已“嘎嘎”叫着从水面上飞起,掠过芦苇丛消失在远处的树林上

空。灰溜溜回到营地,这次更惨,走一个多小时,一张没拍。

晚上带老林去“老树林卡”,林洁听“天师”说我找到了好景,

也要跟着去。带他们翻墙进去,还没看到那片老树林,那片满目金黄

的胡杨林已让他们大叫:“漂亮!”……

10月10日

……今天的江水基本上靠公路而行,许多过往车辆纷纷好奇地注

视着我们的船队。

……曹德他们在一个公路渡口处等我们,给每人发了一罐可乐,

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然后我们继续下漂,他们又轰轰隆隆开到下一

个接应点去了。到日喀则老机场后,为绕过巨大的机场,江流开始离

开公路划了一个大弯向盆地左侧流去。等我们再顺江靠近公路时,已

是晚上八点过了。我们已看不清水道,对讲机里传出接应队员的声音,

我们也仍然无法看清靠向公路的水道。后来还是“乌干达”站在岸上

用闪光灯一阵频闪,我们才摸清了方向。

下午在船上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离我们船不到五米的地方,一

只小鹞鹰与一只山雀在空中翻滚追逐。山雀辗转腾挪,忽左忽右,时

而如离弦之箭般直线疾飞,时而又如断线风筝般飘摇下坠,但怎么也

无法甩开如影随形紧追不止的小鹞鹰。短短二十多秒,惊心动魄的空

中追逐把我们满船人看得目瞪口呆。眼看山雀已精疲力竭将落入鹰爪

之中,一个意料不到的事发生了。走投无路的山雀一个俯冲,我只觉

眼前一花,这家伙竟然扑进我们船里,在二哥的腿下藏了起来。我急

忙将它捉在手心里,抬头再看天空,鹞鹰已远远飞开了。山雀的小心

脏在我手心里“嘭嘭”直跳,想是受惊不小。待它稍安静下来,我展

开手掌将它放飞。看着这聪明的家伙欢快地飞进了草地里,大家都有

些高兴。

晚上,老聂听说此事,郑重其事地对我讲:“这是一个好兆头,

预示我们(雅漂队)吉人天相!”我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救‘鸟’

一命胜造‘十四’级浮屠!”

10月11日

……

我和曹德开着车进峡谷里兜了一圈,看了看滩情。妥峡峡谷开始

一段是一块台地夹峙,一个滩也没有,水流快速而平稳。我们俩放心

的回到大竹卡。等了半天,他们才到。从张超老乡的饭馆里拿来两瓶

开水,到江边渡船上给他们掺上后,他们又向峡谷里漂去。

我们几个在饭馆里吃了一碗小面,才悠闲地开车上路。路上遇一

漂亮女孩和一中年妇女招手搭车,“曹公公”先一个急刹停下,然后

才假模假样的问我们:“怎么样?

搭不搭?”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姑娘可以,姑娘她妈就算了!”

听得“公公”乐不可支,一脸灿

烂笑容地摇下车窗问:“去哪儿?

”我和林波在车里大急:“这个

猪,还管她去哪儿,去哪儿咱都

搭!”小姑娘十八九岁,是藏族里少见的美人,路边站的中年妇女果

然是她母亲,是来公路边送女儿搭车的。

在峡谷里转过一个弯,我们超过了江里的漂流船后停了下来。我

们几个带着小姑娘站在崖边,向峡谷下的小船招手。“广东人”在江

里看着我们身边一个穿红衣的人,就问是什么的干活。我们自然是:

“美女的干活!”一番添油加醋后,听到对讲机里传出一片哀嚎声。

“公公”笑嘻嘻地凑过来问我他们发出什么声音,我也一脸坏笑地告

诉他:“是广东人吞口水的声音!”一听此说,几个人更是在崖边得

意洋洋,好象得了个天大的便宜似的,小姑娘看着我们乐不可支的样

子,一脸迷惘。

10月12日

……江水流速极快,每次拍完他们冲一个滩,我们几个就得提着

相机一阵狂奔,从江边跑上山腰的公路,爬上车就向下一个滩奔去。

然后是连蹿带跳地从公路上下到江底,拍完照后又是如此这般的一番

狂奔,直跑得心脏和肺都快炸了。大铁桥下是今天最大的一个滩,我

们早早地选好地形,待他们一进滩,岸上万“炮”齐发,快门声响成

一片。在大家的一阵欢呼声中,双船抢进回水,成功靠岸。至此,拉

萨以上一千多公里江段的漂流成功结束。

下午无事,和曹德、老英雄、老廖、老林、林波几个跑到妥峡大

铁桥上坐在桥上晒太阳吹牛,心情很好,几个年青人时而在“公公”

带领下齐刷刷给开过身边的汽车立正敬礼,把司机们唬得一愣一愣的,

时而拿因掉了一袋胶卷而正“用怀疑的眼光盯着这群‘穷开心’”的

“乌干达”开涮:“我昨天看见林波拿了那袋胶卷!是不是,林波!”

“曹德,你拿那袋胶卷能卖多少钱嘛?还给人家算了!”把个“乌干

达”给弄得哭笑不得。

晚上大家彻底放松,打牌、吹牛到半夜。连生了一下午闷气的

“乌干达”也跑到帐篷里来,见人就一脸谄笑地发着牢骚……

10月13日

……“幺哥”、“小妖”和“老英雄”、“张天师”打赌:尼

木峡谷最窄处肯定不止十米宽!看着他们四个一路争吵地向那个滩走

去,我们也嘻嘻哈哈地跟了过去。到了滩前,我们站在公路上看了一

会儿,一致认为这个滩有二十米宽,“老英雄”他们的烤鸭是输定了,

“天师”是“死鸭子嘴硬--不认输”。“老苦”自告奋勇扛着一根

三米多长的旗杆,下到一百多米深的峡谷里江边给我们作参照物,唯

一的条件就是“给我拍几张照片”……

10月14日

……

下午林洁带我和二哥去逛八角街……到了那个卖铜人的小摊前,

我和二哥都想买几对,可是摊上的货不够,小老板答应晚上给我们送

过来。到了晚上他果然扛了一麻袋的铜像来。结果不光我、二哥买了

几对,老包也一下买了近两千块钱的小铜像。叮当作响的一地乱七八

糟的小铜人把小老板给弄糊涂了,将手中的钱和地上的铜像连点了五

六遍,最后仍然少收了我一个铜像的钱。把林洁乐得眉开眼笑的,象

给自己省了钱一样。我答应她明天请大家去吃饺子……

10月16日

大清早就和老林赶到了色拉寺……在山顶的大石后偷偷向山下张

望,天葬台的那块巨石赫然就在山下。满山的石头奇形怪状,更有些

巨石相叠,如飞来石一般。有些巨石上还立满了准备到天葬台进食的

兀鹰。我们俩小心翼翼地在巨石中前进,既怕被山下天葬台的人发现,

又怕惊飞离我们近在咫尺的兀鹰。为了能到一块能看得更清楚的巨石

前,又不被就在山下小路上巡行的死者家属发现,老林居然爬到地上

匍伏前进了。

以前从书上或别人的口里听到许多有关天葬的传闻,下意识里给

这种丧葬方式蒙上了一种神秘的面纱。印象中总以为天葬是在黑乎乎

的黎明时进行的,天葬师一定是一些穿着奇怪衣服一脸沧桑的老人。

哪知真的是耳闻不如目睹,我看到天葬开始的时候,已是早上九、十

点钟。朝霞初退,天葬台上是一片阳光明媚。一片郎郎乾坤下,没有

丝毫的阴暗和神秘感。天葬师是两个很年青的人,估计也就三、四十

岁吧,穿着一身的白衣白裤,还脚穿雨靴头戴白帽,看上去干干净净

的。这身行头,和肉联厂流水线上工人的服装没什么两样。阳光下,

两具刚褪去缠身白布的尸体就赤裸裸地放在天葬台上……

天葬师一边开始切割尸体上的肉,口里一边大声地吆喝着什么。

他们将刚开始切下来的一些大块大块的人肉,全用一条白布袋子装了

起来(老林讲这全是一些每块重两斤的标准“净肉”)。随着天葬台

边冉冉升起的桑烟和天葬师的吆喝声,大群的兀鹫开始在天葬台上空

盘旋。不时有一只只兀鹫伸展着那近两、三米宽的长翅,威风凛凛地

从我们的头上两米多高的地方掠过,像一群编队飞行的轰炸机群一般

向天葬台徐徐降落。不一会儿,天葬台旁密密麻麻汇集了上百只大兀

鹫。一个穿红衣的妇女,手里拿着一根绳条,像赶羊群一般驱赶着鹰

群不让它们靠近天葬台。台上,天葬师已将大块的肉剔尽,开始分解

骨骼,一会儿几匹肋骨就被完整地从血淋淋的骨架上分解出来,放到

了地上,我似乎还能看到一滴滴血水正从挂着肉屑的肋骨条上滴落下

来……

天葬师稍稍退开,兀鹫群蜂拥而上,围着地上的骨架和碎肉疯狂

啄食。一会儿时间,就已看不见台上的骨架了,只能看见满地如苍蝇

一般密密麻麻的兀鹫群。看着这疯狂血腥的场面,我忽然有想吐的感

觉……

此时天葬师已将兀鹫群又赶下了天葬台,将未吃尽的大小骨头收

拢在一起,用手中一块硬物砸将起来。我看着两个天葬师叉开双腿坐

在地上,挥舞着手中硬物此起彼伏地砸着面前的人骨和人肉渣,觉得

这姿势像在哪儿见过。想了想,这姿势十足就是PC游戏《帝国时代》

中原始人挥舞大斧切割猎物肉的动作,游戏设计者一定看过天葬。不

一会,两人的面前就是一片血糊糊的肉渣和骨渣构成的肉浆,一个人

(估计是死者的亲戚)提着一袋糌粑走上去交给天葬师,然后又飞快

地退了下去。天葬师将糌粑全到在地上那堆血糊上,将糌粑、血肉拌

和均匀。台下那个拦着兀鹫群的妇女又将它们放上了台,天葬师又把

口袋里的那些“净肉”全倒了出来。趁群鹰大啖的时候,天葬师走到

角落里提起早已割下的人头,放在台上一个小坑里,然后举起手中的

硬物狠狠地砸了下去。倾刻间,脑浆、骨渣飞溅,一个“完整”的人

脑袋变成了一堆破烂的杂碎。看得我再也受不了,缩回头坐倒在地一

阵干呕。等我缓过劲儿再看时,天葬台上除了一片湿淋淋的血迹外,

什么都没了。一个天葬师正从口袋里抓出大把大把的糌粑撒在台上,

另一个拿着根扫帚认真地扫着地面。收拾停当,两人走下天葬台,将

死者衣物点上了一堆火后,再洗了洗手就离开了。死者的两个亲戚走

上空荡荡的天葬台,到处扫视了一遍,确认再没留下些骨肉后也下台

走了。此时的天葬台上除了一些白色的糌粑面外,什么也没有了。在

阳光的照耀下,天葬石发出一种清幽的微光,显得那么的干净、肃穆,

让人无法想像刚才上面曾血肉横飞。

看着一个人的肉体就消失得如此干干净净,心里有几分莫名的怅

然,悻悻向山下走去。山坡上,大吃了一顿的兀鹫们因吃得太多而无

法飞起来,只得挪动着两只巨大的脚爪蹒跚着向上爬着。待爬到一定

的高度,随着一阵山风吹来,满山坡的兀鹫们纷纷借势飞了起来。一

到了空中,再也不见在地上时的呆头呆脑样,空中飞翔的兀鹰们是那

么的轻盈、潇洒和充满灵性,仿佛真的变成了传说中的“神鹰”。它

们越飞越远,越飞越高,带着刚被它们消灭了的躯体,还带着那躯体

所附的灵魂向天边飞去,向天堂飞去。

10月17日

处理完一切杂务,我们坐上大卡车向羊湖电站上游的下水点赶去。

前几天老饶装在塑料袋里挂在车厢里的那条蛇却不见了,不知在车上

哪个角落里,大家都有些提心吊胆的。下水处是一个舟桥部队的训练

地,我们赶到时已快下午五点了。一个军官过来检查完了我们的各种

介绍信证明后,友好地祝我们一路顺风。

要回成都了的罗浩、李二哥和大家一一道别,合影留念。看着这

支人员日渐稀少的队伍,我和杨浪涛点来点去,冲波拉大滩时的十二

个主力走的走、伤的伤,已凑不足两条船的人手了。前路茫茫,心中

怅然。

……

10月18日

今天预计行程四十多公里,河道呈网状分布,不过流速倒也不慢。

过曲水大桥后,自东向西流的“怪河”--拉萨河汇入了自西向东流

的雅鲁藏布。水质开始变得较为清澈,江边的沼泽地里发现了两只优

雅散步的黑颈鹤。这一带人口较多,旁边又是车来车往的机场公路,

能发现这两只黑颈鹤,是我们没想到的。

……划了不久,才发现是划进了一个水渠里。用石块围起的大堤

将水位越抬越高,堤内水面和堤外的江面的高差近一米了,此时我们

也无法退回去了,硬着头皮往前划。直划到水渠尽头的水闸前,上面

几个醒目的大字“机场武警招待所热情欢迎你!”大家一阵大笑后,

只得靠堤抬船。旁边公路上过往的车辆看着这船插国旗、身穿整齐救

生衣的几个家伙却一本正经的在水渠里划船,无不莫名其妙……

今天除了一根倒在水里的电线竿和埋在水里横穿江面的几根电缆,

让大家精神稍微紧张了一下外,再也没什么事能让我们兴奋起来。一

路上,高原少见的懒懒阳光晒得人直打磕睡。一个白天就在懒洋洋中

过去了。划到天黑也未见接应点,用对讲机喊了半天也没有回声,眼

看夜幕低垂,大家才有些慌张,睁大眼睛努力地在黑沉沉的岸上搜寻,

队伍里有人在嘀咕那几个作接应的“鸟人”。晚八点过,天已黑尽时,

一直静默的对讲机里传来了“公公”的“鸟语”,大家才放下心来。

一阵轻松后,在老包的一阵摆布下,大家开始“演戏”:小车开到江

边将车灯直射江面,我高站船头,左手电筒右手对讲机,在灯光照耀

下和岸上的“公公”开始一阵“你的哪里?我的哪里?”的“假打”。

后又因普通话不够标准,在大家的轰赶下换上老包,他用标准普通话

来了一通标准的“假打”。

晚饭曹德居然搞了一盆葱花炒鸡蛋,大家喜出望外……

10月19日

大清早就有三架飞机轰轰隆隆从营地上空飞过。早就起来在江边

搞“创作”的“苦菜花”听我一讲这是飞成都的飞机,遂朝飞机猛烈

挥手,说罗浩他们在飞机上可能会看见他。我在一边差点没笑晕过去。

……离公路很远,又隔着一层密密的树林。虽然和曹德联系上了,

但我们双方谁也不知对方在哪儿,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地貌可以供我们

参照。晚九点,江面上漆黑一团,两条船几次差点撞上水中锐利的树

叉上。我左手电筒右手对讲机武装到了牙齿,虽然睁大双眼观察水面,

但仍然将船搁浅到了一个浅滩上。好不容易拖出船来,看看两、三百

米外营地里的灯光,不敢冒险划过去,就地靠岸,大家摸黑在江边的

乱石堆里系好船,朝营地赶去。靠岸的地方是一片沙滩,非常陷脚,

我连蹦带跳地窜了过去,幺哥却一下被陷得结结实实,直到将两只布

鞋丢在了烂泥里才拔脚逃了出来……

10月20日

青朴这个名字,从我看见的第一眼起,就觉得这两个字里有一种

“禅”的味道。从许多书里了解的青朴,是清幽古朴,是晨钟暮鼓。

带着对这个著名的修行圣地的向往,我们在租来东风大卡车顶上忍受

着比藏北还颠簸的路况,一路摇来晃去,开了一个小时才来到青朴大

山的山脚下。

从山脚向山上望去,满山清秀。虽说比不上内地的那种清秀,但

也是一种西藏似的山清水秀。不过,从沙漠般的雅江岸边来到青朴,

满目的青山绿水,确实有一种来到世外仙境的感觉。山腰的密林中一

股小溪,欢快地流到山脚。山脚溪边一块郁郁葱葱的草地,与我们来

时一路上的尘土飞扬形成鲜明的对比。两三个背水玄衣女尼的身影在

丛林掩映下的山路上时隐时现……经堂门口一个吹法号的小尼姑吸引

了我们。小尼姑的眼睫毛长得特长,配在她法相庄严的脸上,别有一

番动人的韵味,偶尔看着我们羞涩的一笑,又有一种豆蔻少女的纯情……

出这座名为“青朴寺”的小庙,继续向山上走去。路边开始出现

一个个依大石而建的小屋,这些就是青朴修行地的修行洞了。这些既

是洞又是小屋的建筑极简陋,面积极小,大多一二个平方大小。稍宽

点的也就能再放下个佛龛,上面摆放一些酥油灯而已。外墙上有一道

门,门上是一扇起透光和通气作用的小窗。看着如此简陋的山洞,古

往今来不知多少红颜女子在这阴暗、潮湿的洞穴里独对青灯,默默领

悟、思考关于今生、关于来世,关于佛的、永恒解不开的“禅”的意

义,直到红颜老去,青丝泛白,最终花颜凋落,红泥作土。我们这些

禅外之士,思之不解,只能作无谓之叹罢了。

再往上行,就是传说中莲花生大师的修行山洞了。山脚的青山绿

水刚让我们大感惬意,及至来到山顶,这里却是遍山红叶,满目的金

黄和火红,一派米亚罗的秋意。和米亚罗不同的从山腰到山顶的树木

上挂满了经幡和风马旗,被风一吹“沙沙”作响,好像要让人随时都

能感受到佛和佛法的存在似的。面对如画的风光,一向严肃的老林激

动的站在山地岩石上大喊大叫。要不是山下催归的汽车喇叭直响,我

们俩都不想下山了。

……

包一条船过江,晚霞将江面映照得一片红彤彤的。船工一边掌艄

一边在霞光中唱起歌来,我们坐在船头,看着逆光中的船夫和满江红

霞,感觉特有味道。

10月21日

……

我们从泽当回到公路边的营地,除了张超、曹德和林波外,已是

人去屋空。大队人马已按奈不住,放下一条船先行下水去了。我们几

个人一边吃饭一边猜:一条船挤八个人,他们是怎么装下的?匆匆吃

完饭,我和老包、老林、幺哥急忙放下一条船追赶上去。很快就追上

了那条超载的船,接了两个人过来,刚好每船六人。“老英雄”又要

和我们这条船较劲,结果无论是全船比,还是两条船分“青年组”、

“老年组”单挑,他们那条船都好甘拜下风。

下午,船过一江边石山。我忽然发现水边的石头上有许多蜥蜴在

晒太阳。我们急忙靠岸,老饶和老林跑去捉,我和老包、杨浪涛、幺

哥就躺在江边沙滩上等他们。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在我们的一再大声

吆喝下,老饶才依依不舍的赶回来。他身上摄影背心的各个口袋里都

鼓鼓曩曩的,还不时有一些东西在里面动来动去的,看来收获不小。

他看着懒洋洋地躺在沙堆里晒太阳的我们,得意洋洋的掏出最长的一

只给我们“欣赏”。我们几个看着这一尺多长浑身麻黄色的蜥蜴,只

觉肉麻。老饶脸上却是一副欣赏陶醉的样子,嘴里还直嘀咕:“唔,

现在比刚才还漂亮了!”……

黄昏赶到接应点,“乌干达”和“广东银”也赶到了。两个家伙

不无炫耀地给我们讲罗浩他哥怎么大鱼大肉招待他们的,听得我肚子

里一阵作响……

10月23日

……今天下水后,大家却总是进入不了兴奋状态。冲了两三个滩

后,就匆匆收兵。

今天的滩都不大,第二个滩只是浪头稍大些(大约有两三米高),

但浪都不乱,很有规律。冲这些滩无惊又无险,我很放松地在船头看

那些扑过来的巨浪。心情一放松,就能很仔细地观察和体会,那些如

山一般涌来的巨浪带给人的压迫感和力量感。不像在波拉大滩里大家

兵慌马乱的,保命要紧,谁还有暇去看去观察……

黄昏时,船靠一个回水。岸边山坡上,一些几人合抱的柏树枝干

上挂满了一些衣物之类物件,这全是今夏雅江发大洪水时留下的。看

当时的水位,高出现在的水位十五至二十米,可想今夏这场西藏罕见

的洪水之凶猛。

上得公路,其实也就是一条林中土路而已。路两旁一列列高大的

翠柏,阳光自柏树丛中透进来,照在静悄悄的公路上,愈发显得清幽

宁静。这儿的景色很像四川剑阁那条古柏之路:翠云廊。

天色漆黑,我们本打算就在野地里搭营,杨勇却非要赶到洞尕乡

去。大家只得穿着湿衣躺在黑乎乎的车厢里,好一阵摇晃才赶到洞尕

找到拉萨葛老太给我们联系的那家公司。晚上就睡在那家公司院里一

间破败不堪的大仓库里,地上满地煤渣、煤粉,晚饭还得自己解决。

大家只得摸着黑走了几里路找着一家同样破败的路边店,一人一碗面

条对付了事儿。然后又摸着黑回到那间破房里。

10月24日

……今天一共就有三个滩。前两个滩我们在岸上看着很大,但里

面的浪头都挺有规律的,没啥问题。第三个滩看起来不大,但居然发

生了有人被浪头打到江中的事儿,而且被打到水里的人是幺哥。我和

“乌干达”等几个在岸上拍照的人

从船进滩直拍到又冲出滩,眼睛就

没离开过取景框,却都不知到有人

落了水,我们直到回到营地才知到

这事儿,不知胶片上有没有?听他

们说,那个滩不仅浪大,而且很乱。

船头过了一个大浪,船身却架在了

浪尖上,由于两条船都没装重物,浪尖一顶船中部,满船积水向船的

首尾涌去,压得船身折了起来,船尾被压入了大浪里,坐船尾的幺哥

一下就被大浪给吞没了,坐在右船尾部的杨勇也被江水淹到了胸部 ,

但他仍然拼命地将幺哥给拉上了船。回到“仓库”营地,从卡车上下

来的队员们不顾身上湿漉漉的,仍然七嘴八舌的给我们讲述着冲滩和

落水的经过,看来今天冲滩很刺激。本来很冷清的大院里也被这群手

舞足蹈的人们给弄得热闹非凡。

今天冲滩,虽然有人落水,但除了一台对讲机被打落江中外,没

什么大的损失。

……

10月25日

进入米林境内,两旁山上林木茂密,郁郁葱葱。满山碧绿中,间

或点缀一些已变金黄的树叶。山上,不时有条条小溪从密林中流出,

流进了丰厚的草甸里。

晚上,住在米林县米林村米林种畜场里。不用搭帐篷,主人开了

一个小院,让我们住里面的两间小房子,旁边就是个围栏,围栏里一

大群牛。我们在栏外作饭,牛群在栏内吃草,大家互不打扰。我在这

个农场里遛达了一圈,已是黄昏时分,农场里的小屋上炊烟袅袅,几

头猪在我身边哼哼叽叽地跑来跑去,远处田野里还有几个妇女在打草,

四五头奶牛在一个小孩的吆喝下慢慢腾腾地往我站的院里走来,牛身

上的铃铛不时“叮当”响一下……

10月26日

……

从南依曲下水后不久就进入了雅江主流。一路顺水下行,两岸山

上树木郁郁葱葱。看着遮天蔽日的森林从山脚直铺到山顶,大家开玩

笑说我们划到了《侏椤纪公园》里的那个海岛荒林里来了。

在一段江面上,遇上几个划小舟的渔民,一问全是四川人。他们

在此捕鱼已逾十年,上至郎县,下至派乡以下大峡谷口以前。看渔舱

中居然有雅江下游罕见的高原重唇鱼。渔夫讲,这种鱼在往年也很少

见,估计是今年夏季的大洪水带下来的……

……过岗嘎大桥直至姜呐,江边都没有见到接应队员的身影。今

天唯一的一顿饭还是在早上时吃的,曹德他们今天也忘了给两条船装

上干粮,水壶里装的牛奶也是咸得难以下口,一天下来又饿又渴。晚

上七点过,天已黑尽,找了个回水靠岸。上得公路,黑乎乎的前不着

村后不着店,杨勇决定全部人马徒步向下游的丹娘村赶去。漆黑的夜,

大家几乎是摸着路前进。一路上时而踩到烂泥里,时而被头上的树枝

给刮着脸,时而被横到路面的枯木给拌个跟头摔一身的泥。弄得大家

怨声载道,一路骂声不绝……眼看前方几星灯火,却感觉是那么的遥

远。体力已到崩溃边缘时,居然在一遍夜色中发现身旁有一堵围墙,

顺墙摸着找到了大门,一个招牌上依稀可见“鲁霞边防派出所”几个

字。欣喜不已,有到家了的感觉,至少今晚不用睡树林或山洞了……

晚上睡在派出所的营房里,两人一个床,小妖居然主动睡到地下

去了。我一个人独享一张床,一个枕头,一床真正的被子,有些吃不

消这个福,老半天睡不着。

10月27日

早上从“鲁霞边防派出所”出来,又赶到昨晚泊船的地方。刚收

拾好东西,远处丛林里影影绰绰地传出汽车的轰鸣。我和“乌干达”

急忙从江边往公路上窜去,想拦住问一下我们车的消息。刚上到公路,

几辆“沙漠王子”已轰轰的从林子里开了出来,我们反应过来:中科

院的队伍终于杀到了。我们拦下车队,车里的人一脸的惊异,看来他

们没想到在这人迹罕至的丛林里居然窜出了两个胡子拉渣、面有菜色

的“草寇”来,而我俩看着坐在“沙漠王子”里的人居然穿着西服打

着领带,也有一种时空错位的感觉……下午六点二十五分,船至派乡

转运站下面的岸边靠岸。至此,98雅漂的水上行程正式结束。艰苦

危险的水上探险结束,大家却没有预想的那种兴奋,靠岸后仍一如往

常的收拾东西、抬船……

10月28日

派乡极小,除了转运站的几间大房子外,其余的全是破败不堪的

木屋。转运站附近很“繁华”,一栋栋全木的房子排列有序,整齐得

让人想起“集中营”。这儿唯一的公路也坏到极点,从转运站到派乡

乡政府短短三公里,颠得我直犯恶心想吐,这在以前的我身上是不会

有的,看来现在身体确实不行了。

两支队伍连背夫在内近两百号人云集派乡转运站,把这里的物价

都抬高不少。以前十元一副的军用绑腿现在是十五元一副,且只此一

家,别无分店,我忍痛买了一副。还买了五包香烟,不是想抽,是准

备来对付大峡谷里的蚂蝗用的。烟牌是“大重九”,我估计在成都已

有十年没看见过这个牌子的烟了……听说昨晚到我们房里来聊天的几

个人被他们的队长点名批评,还被威胁说谁再要我们来往,就会被开

除出队。哈,有意思!搞科学研究的人心胸这么狭窄!我现在知道咱

中国的“科学家”是怎么回事儿了!有意思!

晚上和老饶抓的剧毒蛇“烙铁头”共睡一屋,暗夜里听着装蛇的

口袋里发出“唏唏嗦嗦”的声音,心里有些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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