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恐惧和挑战的“戈壁长征”

“戈壁充满了恐惧和挑战”——女探险家Mildred Cable写于100年前。一个星期、25公里戈壁，每天仅9升饮用水、自己要背包所有的食物和装备、疾走——这是2003年9月7日至13日，在甘肃举行的“戈壁长征”探险式国际比赛，这也是这项赛事今年第一次在中国举行，作为中国大陆仅有的两名参赛者之一，特约记者记录了自己的历程。阿力腾图雅比赛集结地在敦煌山庄。9月6日体检，我听说中国大陆还有一个参赛选手，我想一定能在那里见到她。果然，她的蒙语名字叫阿力腾图雅，汉语名字叫金霞。由于这次比赛在肃北县举办，因此组委会给了当地一个参赛名额。派谁去呢？当地政府找了几名身体条件不错的姑娘，她们背了9瓶水，走了40公里，结果阿力以6小时的成绩获得冠军，获得了参赛资格。比赛前，除了知道背着一堆东西走7天外，其他她一无所知。因此在检查装备时，她并没有带食品和规定的衣物。 “Food,Where is your food？”外方工作人员问她。我赶紧过去给她翻译，她说她不知道要带这些。我问她是不是知道有一个装备清单，她说不知道。周围几个外国人非常感兴趣地看着，有些还露出嘲笑的神情。我赶紧给外方工作人员解释，她是由政府支持的，不是自己准备准备的。让他等会再查，他点头同意。和当地旅游局长取得联系后，我找来装备清单请他们为阿力准备行装，我不希望阿力被人嘲笑。7天后，那些嘲笑过阿力的人都后悔了，这个装备不齐，也不懂什么疾走运动的当地姑娘夺得了女子组比赛的第一天，她让谁都轻视不了。第一天走湖底比赛的起点是汉代遗址六工城，第一天要完成43.5公里，且必须在晚上7点前走完。除了第一梯队外，大家的速度都差不多，基本上每小时6公里。第一天经过戈壁、沙丘、田地、草甸和盐碱地，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路上最令我着急的是，我紧赶慢赶总也超不上一个71岁的英国老人，我们之间一直相差两三分钟的路程。就算到了补水点我不休息提前赶路，他也总能追上我，并在超过我的时候说声：“Hello again”。这大概是因为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我对他说我是第一次参加，要和他结伴而行吧。看来老归老，多次参加过马拉松比赛，而且是业余球员的老人肯定还看不上我呢！我在第一天犯了个特别严重的错误，这使我成为最早退出的人之一。长途行走中脚是最重要的，一双适合的鞋并不够，而且要保持鞋合脚。比赛中我的鞋带松了，可是为了赶时间，不舍得停下来系，结果脚磨出了泡，泡又被我踩破，过草甸和泥沟的时候，脏水没过小腿肚子，脚立刻比千万根针扎还要难受。最后11公里，我忍受了巨大痛苦才到达终点。医生检查了我的脚，把两只脚的前脚掌皮剪掉了，露出红红的肉，引得当时在场的媒体对着我频频照相。医生处理完之后对我说明天不要走。可这怎么可能呢，比赛才刚刚开始呀。我没有理睬大夫的建议。但第二天每走一步，都有汗流下来，不是累的，完全是疼的。最大的难度还在于5次趟过没膝的河水，还要保持不受感染。每次过河前我先在鞋上套塑料袋，趟过去后，赶紧把脚擦干，如果纱布湿了就换新纱布，然后换上干袜子和干鞋。这样做我的脚没有进一步恶化，但是速度却明显下降了。晚上回到帐篷，脚了涂了药膏，放在睡袋外面晾着，又冷又痛，一夜没有睡好，想着明天能否继续参加比赛。组织者认为我想继续比赛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不希望因为我而浪太多人力物力，还怕我影响别人休息。听了这话，我也觉得无话可说。只好作旁观这样我成了一名旁观者。第四阶段风景非常美，我随同送水车上到了3900米的天池，路途陡峭，到处是水冲下来的岩山，只有肃北县派出的志愿者蒙古人巴图蒙古才能开着吉普上来。没多久，运动员陆续出现在视野里，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要快。跑在最前面的依旧是台湾选手Kevin和美国选手查理。不知谁在路上捡了一只牛角，两人到了天池前还互相顶着牛角给对方照相，还有时间幽默，真看不出是一路跑上山的。阿力腾图雅是第13个爬上来的，她一路笑着，步履也很轻松，我真怀疑海拔表是不是错了。不过后面的人显然走起来非常艰难。71岁的劳瑞坚持要走这段最难的路程，为此组办者特意让两匹骆驼护送着他。问他天池美不美，他说：“天池，天池在哪里？” 韩国队走在最后面，两位体力还不错，但比赛是团队比赛，还有队员没到，他们俩先到帐篷里睡觉，头刚埃地，鼾声就响起来了。睡了近50分钟，两位女同伴才赶到天池。其中一个看起来虚弱极了，嘴唇发乌，听说她是韩国的一名演员，来吃这份苦真不容易。翻过天池一路下坡，当天营地就驻扎在三面环山的坳地里。晚上我反复思量，明天一定要参加比赛，我宁愿承担肉体上的痛苦，也不愿心里总不是滋味。这么想着，脚上流出的脓水粘在了睡袋上，我忍着痛把它撕开，一会儿又粘上了。这样我一边祈求脚快点好，一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继续比赛早上起来，脚落地还是很困难，我沮丧得很。可出发时突然发现和我一起放弃比赛的福兰克也在队伍中间，我被深深刺痛了，立刻拿起自己的行李也出发了。今天行程68公里，路程相当枯燥，要么是干枯的河床，是么是茫茫的戈壁，对意志力更是完全的挑战。为了支持我，一位蒙古妇女坚持要陪我走一段。半个多小时后，我看到还有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着，走近一看是詹姆斯——一个来自美国的男孩。显然他的脚也受了伤。我们相遇，他对我说：“See you tomorrow”，这也正是我心里的打算，这一走肯定得到明天了——每小时3公里，中间不休息也要花24小时了。后来又有一位蒙古朋友巴图腾陪我一起走。蒙古人对我这么好，就是报答我对阿力的好，他们非常珍视友情。9月11日是中秋节，我和巴图腾在海一样辽阔的戈壁上看到了一轮金黄的月亮从祁连山下升起。我一直走到夜里12点才到达45公里的第四补水站，但是工作人员坚持不让我继续，他们又是让一个韩国志愿者护送我，又是派另一名工作人员来迎接我，因为其他体弱的人都已经被汽车接走了，只有我一个人走在后面，太危险了。在尽了自己最大努力走完这段戈壁心脏之后，我的心情终于明朗了一点。肉体的痛苦可以忍受，精神的痛苦不易排除。我决定不管医生说什么我都要坚持走完最后的路程。终于完成最后一段 9月14日，一大早我就被一连串的笑声吵醒，好像是有人在梦里笑。笑声仿佛能传染一样，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隔壁帐篷里也传来了笑声。不一会儿，有人掀开我们的帐篷，一看是昨天晚上由于急性肾结石发作被送到敦煌治疗的选手今早又返回来了。是呀，谁愿意错过最后一天的赛程呢！大会的组办者态度严肃地对我说，我不能参加今天的比赛。经过前一个赛程，我的脚并没有明显恶化，为什么最后一天的比赛就不能参加？我决定不计后果走完这最后一程。最后一天赛程总长30公里，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有溪流的河谷，长11公里，这对我有一定难度，因为我的脚不能沾水。但顾不了那么多了，出发的鼓声响过，我就奔距在前面，感觉自己像一只鹿一样，在溪水和芦苇之间左奔右跳，两个小时我就走完了这段路程。然后进入沙丘地带，湿漉漉的鞋踩在沙子上，越来越沉重。好在我昨天早有准备，在爬沙丘之前，先行换好一双干袜子，然后在袜子外面裹一个塑料袋，最后才穿鞋。只要保护得当，这样松软的沙丘对我脚上的伤不会造成太大损害。最后一段是沙滩和村庄，道路更加好走，终点满眼看到的都是熟悉的朋友，同伴阿力腾图雅、为我的脚担心照顾的医生护士们、当地政府官员李处长和明局长，他们一直为我鼓劲加油，还有其他的同伴们。我为自己能够完成比赛感到高兴。这就是我参加比赛的目的，不以名次为最终目的，我只是想尝试一下，尽自己最大能力去做这件事情。晚上8点发奖，蒙古女孩阿力腾图雅获得女子组第一名，台湾选手Kevin获得男子组第三名，我为他们感到高兴。小贴士装备清单比较规定所有参赛选手必须带以下装备，如果装备不齐将以增加比赛时间作为惩罚。这些装备包括：背包、睡袋、7天的食品、头灯、指南针、打火机、刀、哨子、两块铝制救生毯、帽子、太阳镜、镜子、徒步鞋、冲锋衣、尼龙长裤。其他装备视个人情况自己准备。为减少重量，主要从三方面入手，食品、睡袋和衣物。很多人选择能量棒和能量饮品，这些东西重量轻，含能量，再辅以压缩面、米等。在7天的比赛中，有两天宿营的地方最低温度略低于零度。许多选手为减轻背包重量，带的睡袋非常薄。71岁的劳瑞无法抵御寒冷，组委会让他睡到了生炉子的蒙古包里，其他年轻力壮的运动员尽管睡袋也很薄，但只能自己扛着。沙漠中早晚凉，抵挡寒冷的衣服也需要带。但这些衣服往往又重又大。台湾选手Kevin的衣服很特殊，他穿了一身连体的白色衣服，又轻又保暖，是油漆工的工作服，为了找这件衣服花了不少心思。比赛线路这次比赛的线路设计很有特色，这也是比赛吸引人的关键一环。线路的设计思路是不挑选为难参赛者的线路，而是要参加者走最美丽的道路。比赛线路三易其稿，最后确认从敦煌出发到安西，从安西到肃北，再从肃北折返敦煌，沿线包括了戈壁、沙山、峡谷、湿地和雪山，风景美丽而多样。整个线路248公里。敦煌山庄——安西六工城穿过山脉，进入湿地——安东公路43公里处（用交通车辆将赛手送到榆林窟南4公里处）榆林窟——穿越榆林峡谷——肃北县石包古城——石板墩——经海拔3900米天池——红柳峡口——敦煌大全、24小时的赛事、全长68公里——穿过大泉峡谷，翻过鸣沙山——敦煌山庄。赛事介绍探险式疾走是如今在西方迅速发展的一项新兴极限运动，早在100年前就有三位女探险家——Mildred Cable、，及法国姐妹Eva和Francesca5次穿越戈壁滩。Mildred Cable曾写疲乏：“戈壁充满了恐惧和挑战。”每年一度的戈壁长征就是为了纪念她们而举办的。此次要求是国际徒步赛事第一次在中国境内举办，举办方是香港西北拓展有限公司，他们以后将每年举办“戈壁长征”比赛。赛程要求拥有非凡的毅力和决心去完成。组委会设置医疗服务队，医生护士来自美国和中国。比赛沿途的服务工作，都是从世界各地的志愿者中挑选出来的，路费还要他们自己承担。比赛路线在赛前是保密的，选手事先知道的是一周的行程将穿越草地、峡谷、陡峭的沙丘、古堡废墟、游牧民族生活的地方，还有机会看到野生动物野骆驼、羚羊、野兔、鹰、狼、羊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