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不论是热闹的南湾街、还是新兴住宅区沊仔岛,不论是主教山、还是路环海滨,到处都是一片浓绿。过去,看到大师级作家写到“浓得化不开的绿"时,总是觉得无非是文学家的夸张手笔,面对澳门冬天的绿色,公司门前浓荫蔽日的大榕树,圣地亚哥酒店老榕树树身上毛毯一样的桑寄生,都是同样的绿,才叹服大师传神的笔触。在澳门,一切植物都绿得那么理直气壮,那种盎然的生机,使你不得不相信,无论用什么稀释剂,也不会使澳门冬天的绿减掉一分一毫。
一片苍翠之中,间或地露出一座葡萄牙式建筑,带有白色门窗框的、小巧玲珑的楼房,或粉红、或淡黄、或苹果绿,蓝天白云之下,那么美,好象抒情芭蕾舞剧中的背景,美得甚至有些不真实。
特区政府门前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无声而庄严地昭告着澳门已经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而这座前澳督府粉红色的葡式建筑又展示了这个不足24平方公里的南国小城独特的风情。
澳门的白天明显衬出澳门人纯朴的一面。澳门的街道窄,即使行人不多,当地人遇到你仍然低头礼让,侧身而过。而那个与你擦肩而过穿着衬衫的人,很有可能是腰缠万贯的富豪。澳门人讲究财不露眼,这是他们做人的通则。在需要排队的地方,看不到有人霸道地插队,每个人都会自觉地排好。在公交车上,如果是老人、孕妇、病人等等,必定会有人让座。比起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大陆,所谓受到资本主义殖民侵略的地方,在很多方面反而做得更好。
很远地,就可以看到大三巴顶上的十字架。大三巴不同于中国传统牌坊,作为教堂的前壁,它的墙面上刻满了圣经故事,精美的浮雕让整座建筑物笼罩着浓重的宗教意味。牌坊前的广场上聚集着不少白鸽,见着人一点也不害怕,不时扑楞着翅膀,从我们的身边低飞而过。也许是已经矗立了三百多年的缘故,大三巴牌坊好像一个见惯了大场面的老人,安静地立在一旁,任凭脚下的世间独自纷争喧嚣。
如果说白天的澳门还是一副懒散安逸的模样,那入夜以后的澳门就完完全全是另一种风情了。仿佛是在一瞬间,人流随着初上的华灯从各个街口涌出,填满了日间遗留下的空白。原来澳门人都有昼伏夜出的习惯,难怪白天的澳门竟会如此冷清,夜晚又是如此的热闹非凡。马路两边的店铺上绵延的霓虹为澳门的夜镀上了艳丽的色彩,闪闪烁烁,于不经意间掳获住人心。
葡京酒店鸟笼似的建筑被灯光勾勒出完美的弧形,赌场的金碧辉煌与霸气在夜色的映衬下显露无疑。当地人把赌场叫做娱乐场,有一点他们说的“小赌怡情”的意思。赌场听起来好像电影里的黑社会据点,不如娱乐场听上去轻松活泼。澳门的赌场日日爆满,本地人不多,来的多数是港客、国外大亨,或是大陆的老板。除去在各个赌台前穿梭的相当数量的观光客之外,对于那些稳稳坐在台前,一脸镇静的老赌客们来说,整个澳门的激情,已经全部浓缩在骰子的翻飞中了。
同样是美国拉斯维加斯泊来的威尼斯人酒店,坐落在凼仔岛,与其说是酒店不如说这是一座宫殿,一座西方的美丽豪华殿堂。建筑群雄伟,气势超群,整个威尼斯运河都给搬进了酒店。殿堂内极尽奢华,巴洛克式风格的穹顶,美丽的壁画,金色的雕像,站在铺着考究地毯的宽大通道上,放眼望去,诺大的赌场一望无边,赌客们酣畅淋漓,艳舞女郎们妖艳性感,好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漫步在酒店逼真的人工苍穹下的威尼斯运河旁边,冈朵拉在绿色的运河上摇曳,蓝天上的白云似乎在轻轻地移动,船上的人们欢快地笑着,岸边的行人犹如画中移动的风景,一切如梦似幻,让人恍然不知身在何方。
澳门的教堂是澳门另一种别样的风情。每一处教堂都静谧神圣,脚步靠近时总是不自觉地轻下来。在澳门的街道走多了到了教堂里便感到空间的奢侈,宽敞明亮,洁净安宁,无论是静默伫立的耶酥基督、圣母玛利亚、圣徒、传教士,还是静静或坐或跪祈祷的信徒,都透出一种让人心神宁静的安详。步出教堂,静静地站在某一隅,又恍然让人觉得身处欧洲某个城市,不大,但古朴清净,充满了令人向往沉醉的文化历史风情。
澳门,到处是反差,到处是碰撞。这里有保存完好的明清时期的广东大宅院,也有你在欧洲经常能看见的建筑风格。老城区里房子破破烂烂,市井气很浓,到了赌场集中的地方又极尽奢华,富丽堂皇,她就象中国的绿茶,喝第一杯时比较清淡,多喝才能品出芬芳的清香来。